第十六章

江辰用十分鐘不到的速度把飯盒吃了個底朝天，吃完還支使我把飯盒拿出去扔，我拎著塑料袋出去時正巧遇到保潔阿姨在清垃圾，她很親切地跟我打招呼：“小姑娘，禮送出去了嗎？”

她這聲小姑娘把我叫得心里十分舒坦，于是坦白：“其實我不是來送禮的，我是給他送飯的?！?/p>

她說：“是江醫(yī)生教訓你嗎？你別怕，誰家里上下老小沒個病痛的，給醫(yī)生送點東西，做家屬的心里也舒坦，我在這醫(yī)院好幾十年了，這種情況看多了，放心我不會亂說的?！?/p>

我心想再不解釋清楚可就要玷污了江辰的醫(yī)德了，玷污了江辰的醫(yī)德不要緊，讓這阿姨間接詛咒了我家人就不好了。于是我掏心掏肺地說：“其實是這樣的，我跟江醫(yī)生以前是男女朋友，到現(xiàn)在還有點感情糾葛?！?/p>

阿姨看了我一眼，顯然有點驚訝，又上下認真地打量了我半天，最后嘆了口氣推著垃圾桶走開了，臨走前小聲說了句：“年紀輕輕的，原來是看心理病的?！?/p>

……

我回到江辰辦公室時他在埋頭寫著什么東西，我走過去敲一敲桌子，他抬頭。

我說：“沒我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哈?！?/p>

江辰右手轉著筆，左手翻著桌上的紙，漫不經心地：“陳小希你今天走出去我們就算完了?！?/p>

我想這話內容聽起來挺激烈的，本該是帶著波濤洶涌的感情色彩來表達，他卻講得平淡如水，一氣呵成連個頓點都不帶，實在是個人才。

我站著，他坐著，我覺得氣勢上我略輸一籌；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就算是這么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說：“犯不著說得這么嚴重吧，我是看你挺忙的，不想打擾你?！?/p>

江辰的鋼筆還在手指間旋轉著，他說：“蘇醫(yī)生跟我說了，你今早打電話來想讓我把話說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把話說明白了，你聽完再走?！?/p>

我吞了吞口水，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他說：“三年前是你說要分手的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