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承認,我從來都不是勇敢和堅持的人,這輩子最勇敢最堅持的事就是倒追江辰,但即使是這件事,江辰給的評價也不高。他說你像只吃過貓糧的貓,見了老鼠只會靠天性追逐,但如果見了魚,又會很快給誘惑走的。在他神來一筆的比喻里,我是貓他是老鼠,而吳柏松就是——那條魚。
也就是說,吳柏松是我單戀江辰的荊棘道路上一個小插曲,我把這小插曲形容為得不到愛的路途中撿到其他的小美好。江辰形容得比較直接犀利,他用了兩個含有植物的成語來形容,他說:水性楊花,紅杏出墻。我覺得他實在是誤會了。
吳柏松高一下學期從外地轉(zhuǎn)到我們班的,他背著書包跟在班主任身后進了門,在腦門光禿說話嘴角帶沫的猥瑣班主任襯托下,轉(zhuǎn)學生濃密的過耳棕色頭發(fā),斜著嘴角微笑的樣子是多么的驚為天人。
他笑著點了點頭:“大家好,我叫吳柏松?!?/p>
他低頭的瞬間,我覺得有一道光一閃,這才發(fā)現(xiàn)他耳垂上有一個閃著亮光的東西,大概是耳釘。
對于來歷不明的轉(zhuǎn)學生,大家心里都是澎湃著好奇的,對于一個耳朵上戴著耳釘且沒被老師強迫切掉耳朵的來歷不明轉(zhuǎn)學生,大家的好奇心更是洶涌著即將崩盤。
作為好奇教的教主,我被無恥的教徒用眾望所歸的花言巧語推上去跟轉(zhuǎn)學生談一談。
于是我的開頭就是:新來的同學,我們談一談吧。
他抬頭看我:“談什么?交保護費?。俊?/p>
我不明所以:“什么保護費?”
他歪著嘴角笑:“開玩笑的,我叫吳柏松,你呢?”
我明顯地聽見我身后傳來幾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和窸窸窣窣的“陳冠希”……我越聽越火大,轉(zhuǎn)身叉腰對身后的女同學們吼:“什么陳冠希!我叫陳小希,要跟你們說幾次,這個不好笑,不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