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說:“你剛剛給誰打電話了?好像要轉(zhuǎn)院是吧?你認識哪個醫(yī)院的高層???介紹我去好不,我還有一個月就實習結(jié)束了,還沒找到醫(yī)院收我呢,你幫幫我好不,我成績其實很好的,只是我不愿意陪醫(yī)院領(lǐng)導睡覺……”
我實在被她纏得沒法,只好說:“其實我給打電話那人是中醫(yī)院的清潔工,我答應了陪他睡覺他才答應幫我問問看能不能轉(zhuǎn)院的?!?/p>
……
三個小時后,江辰帶著救護車呼嘯到了我面前。三年不見,我卻連抬頭好好看他都不敢,只是一個勁地盯著他外大褂口袋插的那支大概很貴的鋼筆,想著不知道他學會寫醫(yī)生字了沒。
念大學時,我一直很替江辰操心,生怕他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以后在醫(yī)生界難以立足。為了讓他練就一手即使開錯藥單也可以逃避責任的字,我曾逼著他臨摹我的字,很遺憾的是最終他還是未能學得我筆跡的真髓。
出院入院手續(xù)江辰全部一個人操辦,我和我媽閑得慌,就一人一個蘋果蹲在醫(yī)院門口嘮嗑。
媽說:“小伙子不愧是我看著長大的,真不錯呀?!?/p>
我對于她將小伙子不錯這事歸功于是她看著長大的無恥行徑,表示不齒。
她又說:“這么好的貨色,你當年怎么就錯過了?明明就快成了?!?/p>
我咔一聲咬一口蘋果:“爸一人在救護車里無聊呢,你去吃蘋果給他看吧。”
媽顛顛往車上跑,邊跑邊嚷嚷:“老頭子,你女兒讓我來吃蘋果給你看了?!?/p>
江辰拿著大大小小的單據(jù)出來時正巧看到這一幕,笑著睨我:“你可真夠孝順的?!?/p>
我仰頭看他,他在我面前半俯著身子低頭看我,低垂的發(fā)梢在晨光中泛著柔柔的光,他駕輕就熟地對著我笑,左頰擠出一個深深的酒窩,仿佛我們昨天才一起吃飯看電影。
我撇開眼,這是個萬惡的酒窩,當年我那顆小芳心就是醉倒在這酒窩里的。雖然現(xiàn)在回想只覺我就是被他臉上這屁大的坑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