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顏華陽……”
“請問您預(yù)約了嗎?”
“沒有……”
“那對不起……”
“你打電話給他秘書,說我是崔細(xì)云……”
“對不起……”
“你就打一下……”
“對不起……”
為什么這么一個忙都不幫她,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這么對她,細(xì)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真的控制不住。“你打一下行不行……”她一手拍在前臺大聲吼道:“你動動手指又怎么樣,如果我?guī)Я耸謾C(jī),用得著你嗎,他逼我,常翊東逼我,老天逼我,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不能幫幫我……”
“保安……這兒有一個瘋子,保安……”
細(xì)云諷刺的看著她,想想,如果是以前,她會怎么做。
“我說最后一遍……”她森寒的視線一直瞪著服務(wù)臺?!按螂娫捊o顏華陽的秘書,或者打這幾個數(shù)字給顏華陽,告訴她說崔細(xì)云要見他。如果你不打,我保證,一個小時后,你回家吃自己。如果是我錯,把我腦袋給你當(dāng)球踢……”
那人怔怔的看了她一會,然后拿起了電話。一分鐘之后,那人半是害怕半是疑惑的恭送她進(jìn)入專用電梯。
他正在講一個國際長途,流利的法語,微翹著唇角,他的眼睛很漂亮,黑珍珠一般,棱角分明的臉,舉手投足皆是優(yōu)雅和尊貴,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教會他成為一個會殺人的紳士。
細(xì)云動也不動的看著他,以前最喜歡的,就是他的模樣,這般的迷人。如今再看著他的臉,卻只覺悵然,蠢笨的她怎么能想到,漂亮的表象下面,住著一只噬血的獅子。
所以她成了他的獵物。
他掛斷電話,似乎對她的目光感到不解?!凹?xì)云,你在看什么……”
她收回視線。“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很清楚吧?!?/p>
顏華陽攤了攤手,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一口?!袄^續(xù)……”
“如果你不知道,我不介意再重復(fù)一次,就在剛才,史景銘和我……分手了……”始終還是遲疑了一下,那兩個字,看似簡單,可最是沉重。
“你舍不得?!鳖伻A陽的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細(xì)云丁點(diǎn)的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睛,其實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她真的舍得了,他倒還要懷疑了,只是看著她空洞的眼睛,死灰一般的模樣,仍然覺得不舒服,一個沒有了靈魂的漂亮娃娃,他可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他猜崔細(xì)云來找他是為了錢,他了解崔細(xì)云,她怕是要為了那個男人做最后一件事,她就是這么傻,這么倔,成全了別人來讓自己痛苦。
細(xì)云,對我,你也會像對他那樣嗎?他忽然這么問自己,卻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你來找我什么事……”
細(xì)云一下站起來,她來是有事,就為了一件事。
“電視里的棒打鴛鴦,可都是會給錢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仰靠在椅背上,漂亮的眼睛瞇起來,便仿佛淺淺的陰影投在臉上,頓時生出一股晦暗不明的感覺。
“是喜歡這么演沒錯?!甭曇魶]有任何情緒。
“所以你要給他錢……”
“那結(jié)局呢……”
“結(jié)局是他離開我。”
他瞧著她的眼神,卻有些陰森?!斑@個結(jié)局我喜歡,可是過程我不喜歡?!?/p>
“他現(xiàn)在要這筆錢……”
放下手里的杯子,顏華陽站起來,他幾步走到她身邊,他比她高一截,離她近了,便有一種大山壓頂?shù)母杏X,細(xì)云無所畏懼的抬眼看他。
當(dāng)一個人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時候,便是最勇敢的時候。
“如果他想要,就讓他自己找來我……”
“你給不給?!奔?xì)云只問這幾個字。
“崔細(xì)云……”他突的拎著她的衣服,森寒的臉貼得她很近,她能感覺到他噴出來的怒氣還有不甘,或許他現(xiàn)在就想把她撕來吃了。
可是有什么所謂,什么都無所謂。
她微笑著看他,溫柔的語氣?!澳憬o不給。”
仿佛一把刀插到心的位置,那把刀就是崔細(xì)云的笑容幻化而成,所以才夠毒,夠狠,夠絕,替分手的男人找他要錢,還要得如此的心甘情愿,誰更可憐,誰是這里面的贏家,不是崔細(xì)云,不是史景銘,更不會是他顏華陽。
沒有人是所謂的勝利者。
顏華陽轉(zhuǎn)身,拿出支票簿,嘩嘩的寫下幾個數(shù)字,再簽上名,扔到她臉上。
她撿起來,滿意一笑。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