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漸漸濃烈,那顏色灑下,屈云的眸子內(nèi),有了淡淡色彩的涌動。喊完之后,悠然轉(zhuǎn)過頭,鎮(zhèn)定地說道:“我說的大混蛋就是你。”
“我知道。”屈云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在微笑。
“那你就沒什么回應(yīng)嗎?”悠然問。
“你想要我怎么回應(yīng)?”屈云問。
“就像我剛才做的那樣?!庇迫谎凵褡谱疲M期待。
可屈云的一句話便將悠然眼中的火光給澆滅:“我做不到?!?/p>
“不行,虧大了,我要收回剛才的話。”悠然轉(zhuǎn)過身子,適時地掩飾住心中的失望。
正當她準備像剛才那樣,對著天空喊出某個大混蛋,我恨你的時候,悠然的身子被轉(zhuǎn)了過來。就像偶像劇中演的那樣,屈云吻了她,在那一刻。悠然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景,唯一的印象,就是屈云唇舌間的那股巧克力味道。黑巧克力,不甜,有種回味的澀。奶奶的,悠然想,吃巧克力都不給她一塊,沒義氣。
氣也生完了,山也爬完了,手也牽過了,吻也接過了,屈云決定送悠然到火車站,打發(fā)她回家。雖然悠然腳步移動得能讓蝸牛升起強烈的自豪感,可檢票口還是到了。
“去吧,當心點。”屈云將背包遞給悠然。
“你把我吃干抹凈就想趕我走?”悠然一眼哀怨。
屈云扯了扯悠然的馬尾,力氣不大,而嘴角則是一抹玩味的笑:“等我真正將你吃干抹凈的那天,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p>
悠然側(cè)過臉,背著身子,將手撐在墻上,沉默。
“你在干什么?”屈云問。
“我在想象你將我吃干抹凈的那天。”屈云看見,悠然的嘴角,赫然有著唾液在醞釀。
此刻,開始檢票,屈云催促悠然去排隊。悠然不滿了,用手環(huán)住屈云的腰際:“難不成你就真的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確實沒有。”屈云很不給悠然面子。
千不該萬不該被屈云的好皮囊給蒙了心啊,悠然長嘆口氣,背著落寞的背包排隊檢票。屈云為她買的票位置不錯,靠窗,悠然坐下,無聊地看著火車開動。實在是沒事,悠然正要戴上耳機,卻聽見手機響了。盤古開天地,這次熒屏上顯示的居然是屈云的名字。悠然接起,只聽屈云在那邊問道:“剛才,有句話我忘記告訴你了?!?/p>
這語氣,這情景,這劇情,悠然的一顆心都成了油鍋中的功夫牛肉花,開得燦爛。
我愛你。
或者——
其實,我舍不得你走。
更或者——
我就在你的身后。
悠然展開聯(lián)想,不管是擴散的,還是聚集的。
她的聲音帶著期待的微顫:“什么話?”
“下學(xué)期集合的時間是8月28日晚上7點,要點名,不要遲到了?!?/p>
悠然:“……”
雖然是氣得七竅生煙,但悠然已經(jīng)認命,誰讓自己攤上這樣的男友呢?
回家之后,悠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承遠打來的。那天的情景是,悠然正坐在沙發(fā)上啃蘋果看瑞麗,座機響了,便習(xí)慣性地接起。可是那邊卻是她一直在躲避的承遠。
“回來了?”承遠問。
“恩。”悠然繼續(xù)咀嚼著清脆的果肉,但蘋果的味道,已經(jīng)有些辨別不清。
“以后別這樣離家出走,很危險?!背羞h囑咐,照例的,尾音是那種濃濃的溫柔。
悠然沉默許久,久到手中的果肉都已經(jīng)變成了褐色,才緩緩說道:“那么,你就不要來了?!?/p>
“那里,也是我的家,你忘記了嗎?”承遠笑了,只是溫度有些些的涼。
“我總覺得,你并不是這樣想的?!庇迫粡堊欤斑青辍币宦曇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