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共乘一頂轎子往皇宮而去。
同是在御花園亭子,顧子喻帶著邵瑕到來的時候,皇上跟蘇柔心早已在亭中品茶。
邵瑕學(xué)著顧子喻的模樣行禮。
“臣參見皇上?!?/p>
“民女參見皇上?!?/p>
“兩位快快請起?!?/p>
皇上打量了一下邵瑕,稱贊道:“果然是邵將軍的女兒,小小模樣便是美人胚子一名,聰慧可愛。”
“謝皇上,皇上的衣服也很漂亮?!鄙坭φJ(rèn)真答道。
“漂亮?”皇上有風(fēng)度地反問了一句,溫和地微笑著。
“嗯?!鄙坭c頭,天真道,“很黃,還有怪獸,像死人穿的。”
一句話,怔了當(dāng)場的所有人?;噬系男θ萁┰谀樕希σ膊皇?,怒也不是,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
五歲的小孩兒,還被傳言成天生癡呆,身為一國之君的皇上能跟她計較嗎?可是不追究,身為一國之君……
“啊,有鴨子!”邵瑕徑自跑到了池邊,對著池內(nèi)游玩的鴛鴦歡快地招手,“哥哥,過來過來……”
“童言無忌,還望皇上不要見怪。邵瑕無父無母,難免有失禮的地方,請皇上網(wǎng)開一面?!碧K柔心在一旁圓場道。
顧子喻求情道:“蘇小姐所言極是,皇上心懷天下,定不會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臣日后一定好好教導(dǎo)邵瑕。”其實他很想噴的,可還是給忍住了。
邵瑕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朕豈會跟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計較。邵瑕,過來,朕有話問你?!被噬掀疵鼣D著僵硬的笑容。
“皇上。”邵瑕不舍地望了眼池中的鴛鴦,怏怏地轉(zhuǎn)回身子。
“朕問你,可喜歡朕幫你選的夫婿?”
“喜歡?!鄙坭劬珪竦貙⒛抗馔断蝾欁佑饕路聰[右角的蘭花。
“為何喜歡?”皇上忽視了難堪的顧子喻及臉色慘白的蘇柔心。
“他不穿死人的衣裳,身上還很香,所以我喜歡?!?/p>
皇上的臉,再一次抽了。
“咳咳……”皇上干咳了幾下,重新?lián)Q上張溫和的笑臉拿出一塊金牌給邵瑕,“這是朕賜給你的。有了它,子喻只能鐘情你一個,此生不能再娶其他女人。要是違反了,你大可憑這枚金牌先斬后奏?!?/p>
“謝皇上?!鄙坭恿诉^去,左瞧瞧右瞅瞅后沉思道,“很像南瓜餅。”
此話一出,皇上滿臉黑線,顧子喻忍俊不禁。
自宮中出來后,坐在軟轎中的邵瑕把玩著圣上御賜的金牌。顧子喻以為自己眼花,他看到邵瑕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笑,似是譏笑。
興許是太累了……
顧子喻揉了揉眼睛,還有半個多月,就要跟這個流鼻涕的小東西成親了。不知鼻涕蟲是否真值五十萬大軍?
柔心柔心,這次,她真的將他的心給揉碎了。
她不是自愿的,卻不得不入宮。
那晚,他在滂沱大雨中等了她一夜。她著翠色紗裙,執(zhí)傘而來,眼中有著哀傷卻堅持道:“子喻,進宮非我所愿,卻是身為蘇家人不得不肩負(fù)的宿命?!?/p>
好一個宿命,斷送他跟她十年的年華。
“相公累了?”幼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不要叫我相公?!鳖欁佑髂厣鷼猓粣偟赝矍暗纳坭?。如果不是為了五十萬邵家軍,皇上也不會奪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讓邵瑕嫁與自己,從而向邵家軍示好。
昔日兄弟相稱的兩人,如今他為君,他為臣,一切,暗自生變。
“為什么?”邵瑕懵懂地問道。
薄唇緊抿,顧子喻一個深呼吸試圖將滿腔的怒氣、怨氣往肚子里吞。
“相公,為什么不能叫你相公?”邵瑕拉住顧子喻的衣服,往他身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