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留在宜灃殿內(nèi),身邊有人為證,不會被人懷疑殺了楚月!只要“封靜疏”指證邱婉,事情會簡單得多。
越如梅本就一副嬌弱模樣,此時哭得梨花帶雨,跪在地上拉住扶汝的手道:“沒……沒有啊姑姑!爹爹與我說的,是昨夜務(wù)必尋機會遠(yuǎn)離宜灃殿,還不可讓人知道,我便……我便躲去了后山??伞墒悄睦镏阑貋頃r得知的是楚月被殺……我當(dāng)時便感覺事情不妙,只能一句話都不說,等著您過來,只怕出了什么紕漏!”
扶汝一怔,沉聲問道:“越璉與你說避人耳目遠(yuǎn)離宜灃殿?”
越如梅連連點頭:“當(dāng)時剛好邱婉姐姐也說太后有些事情吩咐,把身邊的人都打發(fā)散了。我見她去了灃水湖邊,便讓身邊的兩個丫頭去幫忙收拾房間,自己擇了條無人的道上了后山?!?/p>
扶汝瞇了瞇眼,瞬時恍然,拉起越如梅,咬牙道:“晏卿!”
只能是晏卿,在其中動了手腳!
“晏公子?”越如梅不解,卻不再多問,不敢問,也不夠資格問。
扶汝冷笑,看來自己信錯人了。以為憑著越家和皇上,他聰明的話便知道投靠自己才是生存之法……罷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剛剛皇上與你說了些什嗎?”
越如梅擦掉眼淚,盡量平靜道:“皇上說,屆時我如實說話就好。反正紹風(fēng)郡主會指證邱婉。事情還是如最初計劃那般進行,請姑姑莫要擔(dān)心?!?/p>
扶汝閉眼,深吐出一口氣。
一個晏卿而已,不可能在他們母子兩邊同時搗鬼!
“走,去看看驗尸結(jié)果?!?/p>
“你說朕是兇手……”祁天佑放下手里的彈珠,抬眼,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晏傾君,稚氣未脫的臉上,泛起玩味的笑:“你若分析得有理,朕,免你一死!”
晏傾君完全丟掉了扮作“封靜疏”時的羸弱膽怯,面上一片平靜,淡淡地道:“楚月平日甚少出宜灃殿,除非皇上過來。昨日一早皇上為了她罰跪邱越兩家小姐,楚月不會全然不知。她們當(dāng)中任何一人去找楚月,她都不可能毫無防范悄無聲息地隨著去了,除非皇上邀約。香囊里的香料本就是進貢給皇上的,皇上自然也會有。宜灃殿附近往來的人,宮中人的行蹤誰都可以查,唯獨皇上的,誰敢查?誰敢懷疑?所以,殺楚月的人,是皇上自己,對嗎?”
這番話,她昨夜也問過晏卿。當(dāng)時他臉上揶揄的看戲笑容漸漸沉淀,不置可否地問她:“那我呢?我有能力出入宜灃殿不被人察覺,香料可能是璋華太后賞的,而楚月,本就是我的人,我若讓她出去,她亦不會有所防備?!?/p>
“你?你只會隔岸觀火,那些坐享漁翁之利的事,才是你干的!”
“彼此彼此?!?/p>
晏傾君想著當(dāng)時晏卿那一臉笑,恨得牙癢。她隔岸觀火坐享漁翁之利的計劃,早被他一個“楚月”攪得亂七八糟!
“你說你可以助朕一臂之力,憑什嗎?”祁天佑沉吟許久,才慢悠悠地問出這句話來。
晏傾君未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怔了怔。
他這是,默認(rèn)殺了楚月了?
其實她是不確定的,可她得罪璋華在先,做假證在后,必須為自己贏得一絲生機,才有了今日的這次豪賭。畢竟,要殺楚月,還可以有許多其他方法,不一定要祁天佑親自動手。
可他默認(rèn)了,默認(rèn)自己殺了昨日還擁在懷里甜言蜜語繾綣纏綿的女子。
所謂情愛癡纏天長地久白頭偕老,是富貴在左、大權(quán)在右時填補空虛的奢侈品罷了,眸中含情的男子最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