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潘俊連那個水系的小姑娘都降伏不了的話也不配當這木系潘家的君子了?!崩先苏f完又將一杯茶放入了紙船之中,然后看著那船在眼前的水渠中轉(zhuǎn)圈。
“小子,你說你是土系的傳人?”老人不屑一顧地抬頭看了子午一眼,子午最敬重的莫過于師門,立刻撅起嘴道:“怎么?不信嗎?”
“哼,就會那么一點兒雕蟲小技也敢自稱是土系的傳人?”此話一出口,子午的鼻子都已經(jīng)被氣歪到眼睛上面了,也只是礙于眼前人是潘俊的大伯,這才強忍著沒有發(fā)作。
“你可以試試?!边^了半晌老頭兒忽然說道。
“試試?”子午疑惑地問道。
“是啊,我也用你土系的蟲術,你也用土系的蟲術,咱們較量一下?!崩先苏f著又舉起杯子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子午看了看一旁的歐陽燕云,歐陽燕云絕對屬于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連忙點了點頭,子午像是受了鼓舞一般,立刻站起身來擺好架勢道:“你是我世叔爺,你先動手吧!”
他話音剛落只見老人一齜牙,嘴角微微一笑,子午還沒弄清楚緣由便覺得身體猛然向后傾倒了過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剛準備掙扎起來,頓時覺得手臂和后背像是被什么東西吸住了一般。
子午扭過頭一看,竟然是細密的細絲狀的東西,他不禁有些吃驚,卻見老人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正站在他面前,本來已經(jīng)耷拉下來的臉皮笑起來比哭喪著臉還要難看幾倍。
老人走到子午身邊,從子午的身上摸出一個小盒子,看了看,將盒子打開,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他捏出少許放在子午的手臂上,那些細絲瞬間便融化掉了,子午手臂掙脫出來,然后搶過老人手中的盒子,抓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在后背上,片刻之后他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你怎么會……”子午連氣帶恨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神農(nóng)是嗎?”老人說完悠然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邊坐下。
當天晚上子午從零公館營救潘俊的時候用的便是“神農(nóng)”,所謂神農(nóng)亦是取自春秋農(nóng)家學派,農(nóng)家最早被人稱之為“神農(nóng)學派”,而傳說農(nóng)家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神農(nóng)。但是此神農(nóng)非彼神農(nóng),子午口中的神農(nóng)實際上是一種生活在地下的蜘蛛。
這種蜘蛛小得如豆粒般大小,大的則有手掌大小,不過長到那般巨大的甚是罕見,只是在一些書上有過關于它的記載。因為它長期生活在地下,因此眼睛早已經(jīng)退化,取而代之的是這種蟲子的聽覺和觸覺特別發(fā)達。
而且它一直以五彩蟲為食,這土系驅(qū)蟲師的另外一個蟲術就是利用蟲來尋找好的風水穴位,五彩蟲對風水穴位非常敏感,因此一般有點兒見地的風水先生在看好一座陰宅之后,就會挖地數(shù)尺之后看看那泥土之中是否有五彩色的蟲卵。
“嗯,你怎么會用神農(nóng)的呢?”子午好奇道,只見老人微笑著將手攤開,一只掌心大小的神農(nóng)竟然就趴在他的手背上,子午一下子看得目瞪口呆,他連忙拿出自己身上帶的那只神農(nóng),只有核桃大小,兩只神農(nóng)相比之下如同爺爺和孫子一般。
“這么大的一只神農(nóng),世叔爺,您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子午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神農(nóng)收了起來。
“唉……”老人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是送給你的,潘俊也應該快要下來了,我先下山去了?!闭f完老人將手中的那只碩大的神農(nóng)遞給了子午,自己甩袖沿著羊腸小路向山下走去。
“這老爺子對你不錯!”歐陽燕云望著老人的背影說道,子午卻全然沒有聽到,只是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中的神農(nóng)。
“子午?”潘俊的聲音忽然從小路的另一邊傳來,歐陽燕云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道:“潘哥哥,你沒事吧?”
潘俊微微地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沒事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潘俊的身后又走出一個人來,那是一個女人,但是相貌標致,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潘哥哥小心。”歐陽燕云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卻被潘俊擋住了,說道:“燕云,沒事的,我們已經(jīng)談好了?!?/p>
歐陽燕云見潘俊和那女子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禁咯吱咯吱地咬了咬牙,從鼻孔中發(fā)出“哼”的一聲。
“這是時淼淼時姑娘,是水系的君子。”潘俊介紹道,只是歐陽燕云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倒是子午雙手捧著神農(nóng)笑呵呵地說道:“嘿嘿,我是土系的傳人子午?!?/p>
“子午,你這手里的東西是……”潘俊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神農(nóng),于是好奇地問道。
“這個是世叔爺送給我的,叫神農(nóng),小世叔你忘記了?上次我去營救你的時候那些蛛網(wǎng)就是它們的。”子午說著不禁驚訝,“不過我很奇怪的是為什么世叔爺會有土系的神農(nóng)呢?”
這句話子午雖然是問者無意,但是潘俊卻是聽者有心,他隱隱地覺得似乎大伯知道關于驅(qū)蟲師的秘密。
“小世叔,她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子午好奇地問道。
“其實我在零公館就和時姑娘交過手了,她一直以為是我殺死了她的母親,因為她母親死于青絲。但是當時我卻一直待在北平,根本不可能去殺她。后來我們從零公館逃出來之后,日本人便連夜趕到潘府,想查個究竟,時姑娘便和那些日本人一起去了潘府。但是查找了半天我們卻根本沒有回府,日本人將潘府上下弄得雞飛狗跳之后拿走一些值錢的物事便悻悻地離開了。不想?yún)s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受傷的潘璞,本來時姑娘在聽了我的話之后就開始對松井尚元有所懷疑,于是便將潘璞送到了一個旅店之中,潘璞在昏迷之中一直重復著這個地名。因此時姑娘才來到這里想向我問個究竟?!迸丝≌f完這番話后,子午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潘璞叔從歐陽老頭兒的手里逃出來了?”子午興奮地說道。
“嗯,這也是我很疑惑的一個問題?!迸丝∶碱^緊皺地盯著子午,似乎要將他看穿一般,子午向后退了退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小世叔,你怎么了?”
“潘璞真的只是中了歐陽前輩的一掌嗎?”潘俊忽然問道。
“確……確實是啊,我和歐陽姑娘都是親眼所見啊。”子午一著急就有些口吃。
“不可能……”時淼淼忽然插嘴道,她聲音陰冷,雖然是在盛夏時節(jié)還是讓子午身體一顫,“我遇見他的時候他除了受了內(nèi)傷之外,身上還有不下五六處的外傷。”
“什么?”歐陽燕云憋不住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