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毒,而且中的是心齋之毒,這種毒的毒性很詭異,如果中毒者是一個性格溫文的人,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倘若中毒者本來性子火暴的話,那么毒性便會加強(qiáng),嚴(yán)重者呼吸困難,甚至身上生出桃花狀的紅斑。”潘俊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是啊,這是你潘家的毒藥?。 睔W陽燕云平靜地說道。
“對,木系潘氏一門不但思想傾向于道家,而且親力親為,他們希望所有的家人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因此便發(fā)明了這種叫做心齋的毒藥,每一代的君子都要在三個月左右服食一次,這樣一方面可以約束自己的心境,另一方面心齋對于心境平和者可以增強(qiáng)體質(zhì)?!迸丝≌f完不禁大為不解道,“但是這種毒藥只有我才有,況且知道的人也不多。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的呢?”
“是我爺爺最先發(fā)現(xiàn)的,本來他就懷疑當(dāng)時是你盜取了秘寶,現(xiàn)在弟弟中毒了,而且是你們潘家秘不外傳的毒藥,因此爺爺立刻來了火氣,叫來了管家潘璞叔叔。不由分說便是一掌,潘璞叔毫無防備挨了一記鐵拳,當(dāng)即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水,如果不是我攔著,想必爺爺會打死潘璞叔?!睔W陽燕云的這句話讓潘俊的眉頭緊緊地?cái)Q在了一起。
“那現(xiàn)在潘璞在哪里?”潘俊恨不得立刻找到潘璞的下落,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潘俊的話音剛落,只聽身后傳來了一聲巨響,那匹馬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得一聲長嘶前腿躥起來半人高,之后停了下來。
潘俊連忙跳下車子,子午和歐陽燕云也緊跟著跳了下來,只見零公館的方向火光沖天,不時傳來“隆隆”的爆炸聲。
“小世叔,好像是零公館發(fā)生了爆炸!”子午望著沖天的火光在潘俊的耳邊娓娓說道。潘俊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在此時北平城中火警四起。
“咱們快走吧!”說完一行人上了馬車,馬車飛奔著向京西虎皮口的方向奔去。卻說京西虎皮口這個地方到處是過街樓,所謂過街樓就是由城門、城關(guān)的建筑形式演變而成,均橫跨在街巷、山澗、隘口處。其結(jié)構(gòu)呈城臺狀,下辟券洞,平臺上置殿堂,一般為雙層,故謂之樓。
歐陽燕云從小生活在新疆,所以不曾見過這些奇怪高明的建筑,此時一見不禁眉開眼笑,完全被吸引住了。
“臭小子,這里怎么這么有多這種奇形怪狀的橋啊?”歐陽燕云指著其中的一座過街樓說道。
“嘿嘿,橋?你之前沒見過???這叫過街樓。”然后子午坐過去指著眼前的那座過街樓,開始講述關(guān)于那座樓的歷史,聽得歐陽燕云目瞪口呆。
潘俊卻全然沒有心思去聽他們談?wù)撌裁催^街樓,他一直在想著金家人的下落還有青龍幫的霍老大究竟為何會忽然失蹤。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就是霍老大早就給金家人通過氣,不然金家如何能準(zhǔn)備得如此充分,甚至早就準(zhǔn)備好幾具尸體來掩人耳目。
不過這種想法似乎過于離奇,因?yàn)檫@青龍幫向來在北平橫行霸道,是日本人的一條狗,他們?nèi)绾螘鋈话l(fā)了善心來幫助金家呢?
馬車在一座過街樓前面停了下來,潘俊撩開窗簾向外看了看,讓子午和歐陽燕云都下車,然后在車夫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那車夫會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趕著車向來時的路奔去。
馬車走了之后,潘俊帶著兩個人走上過街樓,這座過街樓建于明朝,樓身上面是一座高高的佛樓,上面供奉著各路神仙,下面則是一道寬闊的水渠,在過街樓的對面是半壁山巖,山巖上有一條并不寬闊的棧道。
潘俊一面走一面向四周張望,他走過過街樓,棧道上長滿了濕滑的青苔,看來應(yīng)該是鮮有人跡,山前的棧道只有百米,走過那百米的棧道便轉(zhuǎn)到了山后,從山前看整座山一片荒蕪。但是轉(zhuǎn)過這山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從棧道上便能遙望到棧道盡頭的一座掩映在郁郁蔥蔥的樹木間的一座大宅子。
“真沒想到在這后面竟然有這樣的景致?。 弊游珞@異地笑道,潘俊卻不說話,而腳下卻加快了步子。
不僅僅是子午,歐陽燕云也早已經(jīng)看呆了,本來她從小就生活在新疆,直到這次才隨著爺爺來到中原,見識本就少,更何況是眼前的奇觀呢。
棧道蜿蜒曲折,雖然看著那座宅子就在眼前,但是從棧道到宅前卻有三里路之遙,而且棧道越走越窄,再加上濕滑無比,所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谷底。
半個時辰之后一行人來到了宅門口,紅色大門的左右立著兩頭巨大的石獅子,門上懸掛著一塊紅彤彤的匾額,上書:雙鴿第。
潘俊走上前去,在門上輕輕叩擊了幾聲,然后退了下來,子午悄悄地在潘俊耳邊道:“小世叔,這可真是個風(fēng)水寶地??!”
潘俊笑了笑。子午自言自語道:“名字也好,雙鴿第?!弊游玢读艘幌?,然后疑惑地望著潘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小……小世叔這里是雙鴿第?”
潘俊微微點(diǎn)頭,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突然連忙點(diǎn)頭,一臉滿足地觀察著眼前的宅院。歐陽燕云也好奇起來,問道:“哎,你,這個地方有什么特別的嗎?”
子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小哥我不叫哎?!?/p>
歐陽燕云自覺理虧,于是小聲地說:“子午,這個地方怎么了?看你們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p>
子午聽到歐陽燕云改口喊自己的名字了甚是滿足,之后煞有介事地湊到歐陽燕云的耳邊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比缓笞约汉俸俚貕男α似饋怼W陽燕云趁機(jī)又是一腳。
“君子動口不動手?!贝嗽捯怀霰阋姎W陽燕云一臉的無所謂,他也自覺自己的話說錯了,本來燕云便是個女子。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了,一個七旬老人弓著腰出現(xiàn)在門口,臉皮像是橡皮泥一般耷拉下來,微閉著眼睛,白花花的月光之下老人的樣子更像是一具干枯的尸體,他探出頭向四周打量著,潘俊走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這么晚來打擾您老!”
老頭兒眉毛也沒有抬,轉(zhuǎn)身朝門里走去。潘俊向子午和歐陽燕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心中頓生疑惑,這個老頭兒是誰?潘俊竟然對他如此恭敬,來不及多想兩個人便跟著潘俊踏入了大門。
子午隨手將門關(guān)上,然后快步跟上潘俊,并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小世叔,這個老頭兒究竟是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