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糖果的記憶(3)

打口青春 作者:陳景堯


安和,我一早便知,不管你我流落到天涯或海角,終歸會再見面。因為我們心意相通。就如同《仙劍奇?zhèn)b傳》里面的小情侶,他們有一線牽,誰都不會掉了誰。

“安和,你去哪兒了?你還好嗎?”心里有那么多的話,最后嘴里說出來的只寥寥數(shù)字,像是話家常?!熬锰K,你跟我來?!彼麪科鹞业氖?,便帶我走。噗的~聲,巴士???。絢爛的煙花一朵一朵照亮夜空。

“我?guī)闳ヒ粋€地方,來,久蘇,跟我來?!彼f,上車時清涼若晨霧的眼神看著我,于是我不假思索拉住他伸過來的手。

窗外吹過輕柔的風。

安和的聲線在寂靜中顯得特別清晰。

你之后我不會再愛別人。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你之后我將安度晚年,重新學習平靜。

一條河在你腳踝處拐彎,你知道答案,在哪兒。

你知道,所有的浪花必死無疑。

他念完,四周只剩下風聲與呼吸。

“安和。”

“嗯,什么?”

“閉上眼。”

他的睫毛像展開的蝶翅?!翱扉]上。”我伸出手來,蒙住他的眼。他的睫毛在我手心里不安分地撲閃。安和,我只是想知道親吻是什么味道。他的嘴唇?jīng)鰶龅模坪踹€是那一年那杯冰激凌的溫度。安和,你的出現(xiàn)似乎是個幻覺。我多么害怕再次失去你。安和,你是真實的嗎,你在這里,你不會再離開了吧?

凌晨的微光很早便開始滲透黑暗,沉淀出一片寂靜,我在公園的長椅上醒來。

安和,他不在了,周圍空無一人,只有早起的麻雀整齊地排列在斑馬線上。偶爾有車輛經(jīng)過,它們才驚飛。

我摸了摸自己吹了一夜冷風有些脫水的粗糙的臉。

一切仿佛夢境。蘇安和,你真的出現(xiàn)過嗎?

回到家,天已微亮,媽媽擔心地跑過來拉住我:“久蘇,你昨晚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和你爸爸擔心得要死,別人家都在看春晚,我們到處去找你,還打算報警?!?/p>

我迷茫地看著他們,然后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可置信的話:  “我看見蘇安和了。”

“久蘇你說夢話吧,你看你一副很累的樣子,趕緊去洗洗睡覺?!卑职置业哪?,心疼地說。

關(guān)上門,走進衛(wèi)生間,看見鏡子里那張憔悴的臉,我慢慢攤開手心,看見了那枚白色紐扣。是安和的,還帶著線頭,是昨天從他襯衫上抓落的。不會錯。

這個冬天的清晨,我又一次明白了蘇安和,他再一次不告而別。蘇安和,為什么每次離我遠去,都選擇不告而別?是怕看到我潮濕的眼晴,還是怕被我看到你疲憊的背影?

從這個冬天開始,不知不覺,我成為越來越安靜的女生。穿長裙,走路很慢,看到人總是保持微笑。每次從家里到學校的路都那么長,每走一次,都在重溫與安和在一起的所有回憶。在這些回憶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微笑。只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我心里多么憂傷。全世界的陽光都灑落下來,都溫暖不了的傷。

蘇安和,你在哪里?

我記得的,那一晚,你輕輕抱住我,你柔軟的頭發(fā)蹭在我的臉上有些發(fā)癢,你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久蘇,我想你。你的聲音像麥田里輕柔的風,你說,久蘇,我走那么遠的路來看你,只為對你說這一句。

或許思念的時間太長久,所以兩年后,我在桐城的商業(yè)中心,看到蘇安和的’

臉會以為自己不小心穿越了時光隧道。

“你是……安和嗎?”我不能確定到連語氣都小心翼翼。中央空調(diào)溫度已經(jīng)打到很低,我額頭卻冒出細小汗珠。我很緊張,生怕真的是我認錯人。他卻只安靜站在我面前,笑得如三月春陽。我忍不住拿手捏臉:“千萬不要是幻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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