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驚覺我已經不是那個張曉了,張曉是喜歡雍正的,欣賞雍正的,她認為在爭奪皇位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而且,八阿哥、九阿哥也有置雍正于死地的心思,所以雍正最后監(jiān)禁他們并沒有什么不對的。
可是現(xiàn)在我抗拒著那個結局,原來現(xiàn)在我已經真的是馬爾泰·若曦了。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在我茫然不知時,流逝的時光已經改變了我。
我也曾仔細思量著要不要趁著難得的和未來雍正的獨處機會,和四阿哥進一步拉攏關系,為將來多留幾分機會和保險。可幾次三番,思量好的討好拍馬的話到了嘴邊,看著他喜怒莫辨的臉色就又吞回了肚子。一晚上又要想東想西,又要學騎馬,能不累嗎?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覺得自己還是不行。原以為憑借三年白領的辦公室爭斗經驗,再加上三年宮內生活的嚴格磨礪,自己早已經是人精了,沒想到遇到真正厲害的主兒,立馬破功。
左思右想后,只得安慰自己說,好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不得罪他就行了,至于說討好,看來自己還得多磨煉幾年。安慰完后,決定再不跟四阿哥學騎馬了,一個琢磨不透的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太遭罪了。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老天總是以折磨人為樂子。明明十三阿哥滿口保證說,一定不會爽約,可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又是四阿哥。我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決定回頭要找十三阿哥好好談一次話。
我賠笑看著四阿哥道:"奴婢今日白天剛當完值,有些乏了,所以今晚就不學了。"四阿哥聽完,臉上仍然是冷冷淡淡,只是眼睛看著我。我又鼓了鼓氣,俯下身子行禮,說:"如果四阿哥沒有別的事情,奴婢就先行告退。"說完蹲著身子等了一小會兒,看他仍然沒什么反應,就直起身子,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提著一口氣,試探著從他身邊走過,等走過他后,覺得他仍然沒什么反應,不禁呼出一口氣,暗自慶幸一聲,忙加快腳步,盡快離去。
可走了一會兒后,聽到后面馬蹄聲,還未來得及回頭看,就覺得四阿哥凌空一躍,從馬上跳下一把拽住了我。我看著離我很近的四阿哥的臉,不禁失聲驚呼。
我叫完后,看他仍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漠漠然地看著我,好像我們現(xiàn)在緊貼在一起的姿勢根本沒什么不正常。我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反倒被他用力一攬,更是貼在了他身上。我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想著,莫非他想調戲我?這可太離譜了!
念頭還沒有轉完,就感覺他冰冷的唇壓在了我的唇上。我一面使勁往后仰頭,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氣所限,并沒有起什么作用。他嘗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我緊閉雙唇,根本不讓他進入,遂抬起了頭。
我立即下意識地做了電視劇里被非禮女子經常做的動作,一個耳光甩了過去??上皇敲饔窀窀?,我的手被他截住,反剪在背后。他眼里帶著嘲弄,嘴輕貼在我臉上說:"難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年工夫,引得我上了心,現(xiàn)在又玩欲擒故縱。"他冰涼的嘴唇在我臉頰上印了一下,道:"恭喜你,計謀成功了。"
我怒瞪著他,想開口反駁,可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能怒聲道:"放開我!"他又往前傾了傾,嘴在我耳邊一面輕柔地逗弄著我,一面輕聲說:"你若想跟我,我自會向皇阿瑪去要了你的。"我覺得我全身無力,四肢發(fā)軟,感覺身子越來越熱,心卻越來越冷,強自深吸了口氣,定下心神,輕聲嬌笑起來。
他聽到我的笑聲,不禁動作慢了下來,我側著頭,嘴貼在他耳邊,輕輕呵了口氣,然后緊挨著他耳朵說道:"四爺是因為沒帶著女人出來,需要瀉火嗎?"他身子一僵,我接著輕笑道:"如果四爺喜歡用強的,奴婢沒資格反對,四爺想要在這野地里茍合也遂四爺?shù)脑浮?
他聽完,慢慢直起身子,盯著我的臉看了起來。我臉上帶著幾絲冷笑,半挑著下巴,斜睨著他,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他忽地緩緩展開一個笑容,我只覺全身一個激靈,冷笑瞬間被凍在臉上,他一面笑著,一面慢慢俯下頭,又印在了我唇上。我身體后仰,卻無法躲開,只覺得寒意從他沒有溫度的唇上迅速傳到我心里。我慢慢閉上眼睛,全身冰冷地想到,完了!真的完了!原來以毒攻毒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