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我長成你喜歡的樣子，你會跟我走嗎

齊司的媽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她不分青紅皂白地拖著秦如眷打，就好像誰要強暴了她的兒子似的。秦如眷穿得好好的衣服，分明是被齊司媽給撕扯開的。

在小旅館老板的勸說中，齊司慌忙逃離。

在超市里，他伸出手帶她走，讓她在他的背后看到了溫暖的長空。而這一次，他是慌不擇路地離開，甚至，都沒有和媽媽解釋點什么。

秦如眷一句話也不說，她等著齊司回來幫她解釋，她甚至連嘴都不敢還一句，那么倔犟的一個小丫頭，在喜歡的男子的媽媽面前，她不敢沖撞，就像是自己真的犯了大錯一樣，生怕得罪了齊司的媽。

因為她喜歡他，怎么能不尊重他的媽媽呢？

“媽，跟我回去吧，別吵嚷了，走！”齊司拉著媽媽的胳膊，沒有再看秦如眷一眼。

齊司媽指著齊司說：“我和你爸爸還以為你這段時間是在用功讀書迎接高考，你倒好，和這個名聲爛的女孩混在一起，你要找女朋友，也要找門當(dāng)戶對的，我們是什么樣的家庭，你怎么這么禁不住別人的哄騙！”

“媽，夠了，別說了，我今天本來就是想和她說分手的事的，沒有你想得那么復(fù)雜。”齊司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依然是酷酷的樣子。

秦如眷的眼睛冷冽地直射著齊司的面龐，他說，他是要和她分手的。

齊司的媽努努嘴，說：“既然是說分手，你何必做得那么神秘，分手是最好，你可別唬我，你要高考了，別再玩了。你今天當(dāng)著她的面，你說清楚，你告訴她你不喜歡她，讓她別再糾纏你了?！?/p>

“好好好，我說就是?！饼R司應(yīng)承著，走到秦如眷面前，眼睛看著地面，說，“對不起，我把你只是當(dāng)小妹，我也只是無聊耍耍而

已，你不要當(dāng)真?！?/p>

“你耍我？”秦如眷仰起面，犀利的目光盯著齊司。

“就算是吧?！饼R司說完，沒有什么表情，一絲內(nèi)疚也沒有，依舊酷酷的玩世不恭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直接上了車，關(guān)上了車門。

那么冷冰冰的四個字：就算是吧。

他轉(zhuǎn)身離去，帶著的風(fēng)，都是那么的諷刺，她不過是他寂寞時撒的一個謊罷了。她依賴于他第一次帶她逃離時的安全感和踏實，殊不知，不過只是一張網(wǎng)。

齊司的媽這才罷休，指著秦如眷丟下一句：“你聽到了沒？我兒子說了，耍耍而已，你以后別再纏著他了，他還要高考的，順便再告訴你一句，我們家齊司是有女友的，是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在國外留學(xué)，你這種野丫頭，根本都不配！”

“你說夠了沒？你不就是有倆臭錢，你顯擺什么啊，你要是再敢傷害她，我就算是拼著坐牢蹲監(jiān)獄，我也不放過你！”許似年揮著拳頭，被校長抱住了。

齊司的媽蹬著高跟鞋，白了一眼許似年，驕傲地上車，揚長而去。

許似年推開了校長，指著校長說：“這是什么學(xué)校，還講不講道理，你們這么多大人欺負一個女學(xué)生！這樣的學(xué)校，我不讀也罷！”許似年將白襯衣上的校牌摘下來，用力地扔在校長腳邊的地上。

他走到秦如眷身邊，牽起秦如眷就走。

秦如眷的手那么的涼，許似年緊緊地握著，他牽著她，穿過人群，穿過眾人的目光，穿過欷?#91;的喧嘩一片。

他可以為了她，和世俗流言反抗，他想證明，他不是當(dāng)年那個見了一只小壁虎就會嚇得抱著頭的許似年，他可以保護她，帶她逃離。

秦如眷像是受傷的小松鼠，她乖乖地被他牽著，她一言不發(fā)，

跟在他后面，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他帶著她穿越人群，不管別人的目光如何的驚訝，就這樣走出去。

他牽著她，一句話不說地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

走到了一個他們都未曾去過的街角，他停下，轉(zhuǎn)身對她說：“如果你愿意，我?guī)闼奖迹脝?？?/p>

她直直地看著他兩秒，說了句：“傻孩子，回去好好高考，別讓梅姨擔(dān)心了，一家人都指望著你考北大清華?！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秦如眷，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我不要什么北大清華，我只要你，沒有你，這書念著又有什么意思！我想天天看著你，看著你笑，看著你鬧，看著你笑著從我手中搶東西吃。秦如眷，我不再是以前膽小的許似年，如果你想走，我隨時都帶你走。”許似年在她身后說。

秦如眷的眼淚再也沒控制住，呼嘯著一下從眼眶里奔出，淚流滿面，她哽咽著說：“他們都說我是壞女孩，我和別的男人亂來，還去小旅館，你難道不介意嗎？！我是個壞女孩……”

秦如眷，你可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怎么瞧著你，都會覺得你是最好的，你的壞，在他那里，總是你最純白的一面。

他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在街角的人來人往中，只有他們兩個定格在那里，周遭的喧鬧，剎那靜了下來，只有他和她。

“在我的心里眼里，你永遠都是那個純白純白的秦如眷，一塵不染的秦如眷，旁人怎么說，那是旁人的事，我的心事，你怎么能不明白？”許似年瞇著眼在黃昏下，喃喃地對著秦如眷的背影說。

她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是啊，她怎么會不明白呢？他看起來，總是那么的好，好得讓她挑不出討厭他的理由，可是，不討厭她也不會喜歡上他啊。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可你終究和我的理想不一樣，你要的

人生和我的人生是沒有可能交集的。你要考清華北大，而我，我就是一個壞孩子，我的理想，就是要媽媽的病好起來，有個家，有個溫暖的感覺，就夠了?！鼻厝缇煺f著，捂住了臉，難過地哭了起來。

身后的櫥窗，是一家音像店，正放著劉若英的歌，縹縹緲緲的，更加讓她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