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算盤放了石桌上撥拉起來，“不用和他太計較價錢，有多少咱收多少，掐了他半個月的產量再全部訂下來，往后這半月就當他給咱家里做酒了?！?/p>

“給他提一成的價錢，”老四點點頭，“朝后面算，一成的價錢是額外的獎勵，若能完成咱的定量才給他。咱家的作坊打今天起全天里開工，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工匠輪換倒班，多蒸一點是一點。”

“不光是高度酒，給咱家供燒酒原料的酒坊都打上招呼，提價錢要貨，還有京城里大小的各家酒坊酒樓，燒酒能朝回買的全不耽誤，花點錢無所謂關鍵是要給地窖里存夠起碼兩年的量?！眱赡暌彩强慈珖鞯氐募Z食收成好壞，若依舊鬧災害，別說兩年，十年八年的都有可能。不過給這兩年抗過去也就好辦了，時間一長，肯定有人為了暴利偷偷釀酒，往后就是貴一點少還能收點回來。頭兩年不好熬啊。

“胡先生，收酒的賬你給咱負責好，錢都從花露水作坊上走。北門上的酒坊自家人不好出面，北門那邊上的我去想辦法，老四就開始動手加班收原料燒酒，二女，你也去搭手幫忙。”

“老四就歇到咱家算了。”穎朝我看了看，見我沒反對的意思，扭頭沖老四吩咐道：“派人回去給爹娘打個招呼，往后半月里忙活，走不開。讓哥那邊的酒坊都停了，散賣的酒全部都往回收?！?/p>

“先不停。”我趕緊制止道，“招呼打到就成，酒可以限量賣。不能讓有了警覺，等我把北門上的作坊酒全買下來再說。”

安排順當，我趕緊縱馬朝程家奔去，程初出面比較妥當，國公府大量地備酒是常事，不會引起別人懷疑。蘭陵不在跟前，有些話問不太清楚，心里沒底，七上八下的。

“禁酒？程初有點驚詫，“小弟家的糧倉都放不下正發(fā)愁呢，誰亂傳消息？”

“你家是你家，南邊一千多里地上的事情，和你家有啥關系？”給他將收酒的事情詳細地分派一遍，“有多少要多少，禁酒的話你知道就成，不許外面亂傳，等家里都存滿了再說！”

“這還得了，”程初一聽就急了，“沒酒還叫人活不活了？子豪兄您等著，小弟馬上就給長安里酒坊都抄一遍，不給賣就等死好了?！?/p>

“一家一家地收，不許大張旗鼓，先把北門上那邊的，按我給你說的辦法，不許動粗。還有，酒全都搬我家里去窖藏'往后喝酒陳家那邊加工好的隨時給你送來，短不了你的喝?！?/p>

“那是，現(xiàn)在除過陳家的酒，小弟都喝不成別家的了’北門那邊雖說也算個酒味，可小弟心里窩火，從沒去過。聽您的吩咐！”說罷叫程家的管家親自出馬抄酒，叮囑道：“叫他日夜里不停點趕工，就派人站了他家門口的酒坊旁，有客人上門就鬧事，讓他知道不賣了咱家就得關門才成！”

要不怎么有惡霸呢，程家特產。咱這學生，沒學老師一點好的，橫慣了。

誰家這么干都不成，唯有程家除外，特色風味，還絕對不會引起懷疑?！扒靶┤兆永瓉淼臇|西都給老爺子送過去了？”事情分派完，就坐了椅子上拉家常、等消息。

“爺爺也是，那么老遠要東西去?！背坛跤悬c不好意思，傻笑幾聲，“那天其實應該小弟親自上門去，不瞞您說，小弟實在是不好意思了?！?/p>

“胡說！啥不好意思。老人家的心愿嘛，塞外苦寒的，沒兩口酒喝怎么成？往后再和我分這么清就過分了！”我也替程初有這么個爺爺冤屈，趕緊說點光棍點的話安撫他，“老爺子沙場征戰(zhàn)，為國為民，提多大的要求都不過分，是這個道理吧?！?/p>

“可——，程初見我這么說，也不好再發(fā)牢騷，撓了撓腦袋，“子豪兄，嗣業(yè)下月開赴劍南，一旦劍南的布防到位，爺爺那邊就該動手，小弟心里實在有點擔心。，，說著氣餒地拍拍大腿，“小弟人高馬大的，連飯都比旁人多吃一半碗就眼睜著看爺爺那么大歲數(shù)征戰(zhàn)在外，一點忙都幫不上，心里難免憋屈?！?/p>

程初和我不同，他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苦練一身好武藝就是想沙場揚成，為國開疆拓土，可偏偏頭頂卻壓了個功勛蓋世的程老爺子，一氣在家里窩了二十多年，著實可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么話勸慰好。“老爺子自有打算，咱兄弟才活了幾年，怎么能比上老爺子的見識？別為這個煩心，以你的本事，自有用武之地?！?/p>

“嘿嘿……”程初無奈地笑了笑，正要搭話，管家急忙跑回來報告，說酒已經被人家包圓了，打完罵過后，老板也拿不出一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