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九日 二十一點(diǎn)四十分

池袋

池袋和以前迥然不同。簡而言之，在這里出沒的年輕人多了。身穿奇裝異服走在街上的少女們，在呼呼的北風(fēng)中露出大腿，踩著厚厚的松糕鞋，萬一摔倒就會受重傷。這些女孩子們怎么看都只有十多歲。少男們則坐在街角盯著她們。

維克多再次感嘆，這是一個富裕的國家。

穿過被年輕人占領(lǐng)的西口廣場后，維克多走進(jìn)一條小巷子。這里還是以前的池袋。

紅燈籠和繩簾。食物烹飪的味道里混雜著酒和氨的氣味。

在這條潮濕的巷子里有一家小酒吧，名叫圣克魯斯，維克多走了進(jìn)去。這是一家只有吧臺的小酒吧，一個上了點(diǎn)年紀(jì)的酒保正在擦拭玻璃酒杯。

他頭上是一頂毛線帽子，戴著一副圓眼鏡，身穿一件厚法蘭絨襯衫。他個子矮小，看來是個人畜無害的男人。

他目光銳利地瞪著站在門口的維克多。作為酒保，他的態(tài)度過于冷淡。

“這里一點(diǎn)沒變?！?/p>

酒保仍然直視著維克多，問：“你要喝什么？”

“特殊的雞尾酒?！?/p>

酒保聳了聳肩膀?！澳阋部吹搅诉@個酒吧什么樣，我調(diào)不出好的雞尾酒?！?/p>

“我聽說你對熟客提供特殊的雞尾酒?！?/p>

“那是以前。再說，你也不是熟客?！?/p>

“我認(rèn)識好幾位這里的熟客，而且，我也曾經(jīng)喝過那種雞尾酒?！?/p>

酒保一動不動地盯著維克多。他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手縮回到柜臺里。

他把右手伸出來的時候，拿了一把短筒的左輪手槍，是三八口徑的回轉(zhuǎn)式手槍。

適合近距離作戰(zhàn)。

維克多早已猜到了酒保的意圖。在槍口對準(zhǔn)自己之前，他打落了手槍。

手槍掉在柜臺上撞碎了酒杯。

酒保想馬上撿起手槍。然而，維克多出手更快，他一把抓起槍對準(zhǔn)了酒保。

“對了，”維克多說，“我就是想要這樣的雞尾酒。但是，這個有點(diǎn)……稍遠(yuǎn)一點(diǎn)命中率就差很多。槍身長一點(diǎn)的更好?！?/p>

酒保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喂，雙手放在柜臺上?！?/p>

酒保一臉敵意，但很快，他就全身無力地照做了。

“我認(rèn)輸。山田，我輸了。”

“老板，這不是輸贏的問題。我不過是來買東西的?！?/p>

“過了這么多年，你突然出現(xiàn)，一開口就要我賣給你，我不可能馬上照做。”

“我會付錢給你?！?/p>

“做生意，重要的是信用?！?/p>

“相信我！”

“你打扮得像個公司職員，還隨意耍我，沒辦法相信你。”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個殺手?！?/p>

“以前也是？”

“不是。不過，以前的事情無所謂吧？我現(xiàn)在替人辦事。”

“你要槍做什么？”

“你有必要知道嗎？”

“說不定槍到手后，你會殺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