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接著說:“有人看見過這個兇手。一個送牛奶的孩子在去牛奶房時,偶然經(jīng)過旅館后面的那條小胡同。這條小胡同是通往旅館后邊馬車房的。他看到?日放在地上的那個梯子豎?起來,對著三樓的一個窗子大開著。這個孩子經(jīng)過后,曾經(jīng)回過頭來瞧了瞧,他看到有個人從梯子上下來,只見他不慌不忙、大大方方地走了下來。他似乎記得這是個大個子,紅臉,身上穿著一件長棕色外衣。這個孩子還以為是旅館里的木匠在做活呢,所以他也沒有特別注意這個人,不過只是心里覺得,這時上工未免太早罷了。另外從現(xiàn)場來看,他在作案后,一定是在房里還停留過一段時間。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臉盆水中有血,說明兇手是曾經(jīng)洗過手;床單上也有血跡,可見他行兇后還從容地擦過刀子?!?/p>
一聽到兇手的身形、面貌和福?摩斯的推斷十分吻合,我就瞧了他一眼,可是他的臉上并沒有絲毫得意的樣子。
福爾摩斯問道:“你在屋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提供緝捕兇手的線索?”
“沒有。斯坦格遜身上帶著楚博爾的錢袋,但是看來平常就是他帶著的,因為他是掌管開支的。錢袋里有八十多鎊現(xiàn)款,分文不少,所以他的動機不管是什么,但決不會是謀財害命。被害人衣袋里也沒有文件或日記本,只有一份電報。這是一個月以前從克利夫蘭城打來的,電文是‘J.H.現(xiàn)在歐洲’,這份電文沒有署名??雌饋磉@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案件?!?/p>
福爾摩斯問道:“再也沒有別的?西了?”
“沒有什?重要的東西了。床上還有一本小說,可能是死者臨睡時閱讀的。他的煙斗放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桌上還有一杯水,窗臺上有個裝藥膏的木匣,里邊有兩粒藥丸?!?/p>
福爾摩斯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興得喊了起來。他眉飛色舞地大聲說道:“這是最后的一環(huán)了,我的論斷現(xiàn)在算是完整了?!?/p>
兩位探長驚異地瞧著他。
我的朋友充滿信心地說:“我已經(jīng)把這個案件的每條線索都掌握在手中了。雖然有些細(xì)節(jié)還有待補充。但是,從楚博爾在火車站和斯坦格遜分手起,到斯坦格遜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為止,這中間所有主要?情節(jié),我都已一清二楚,就好像我親眼看見一般。我要把我的見解用行動證明給你們看。你把那兩粒藥丸帶來了嗎?”
“在我這里?!崩姿勾沟抡f著,就拿出一只小小的白匣子來,“藥丸、錢袋、電報都拿來了,我本想把這些東西都放在警察分局這樣一個比較穩(wěn)當(dāng)點的地方。我把藥丸拿來,只是出于偶然。我必須聲明,我覺得這不是一件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p>
“請拿給我吧?!备柲λ拐f?!拔梗t(yī)生,”他又轉(zhuǎn)向我說。“這是平常的藥丸嗎?”
這些藥丸的確不平常,珍珠似的灰色,小而圓,迎著亮光看簡直是透明的。我說:“從分量和透明這兩個特點看來,我想藥丸在水中能夠溶解?!?/p>
福爾摩斯回答說:“正是如此,請你下樓把那條可憐的狗抱上來好嗎?這個狗一直病著,房東太太昨天不是還請你把它弄死,免得讓它活受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