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默當時在自學木雕,我們到那兒的時候,他正在對一匹唐馬做最后的拋光處理。帕爾默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和我一樣迷戀根源布魯斯的人,所以我努力說服他和我組樂隊,來一起做一張吉他加鋼琴的布魯斯唱片,但是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并說他已經(jīng)徹底放棄彈鋼琴了,我感到很沮喪。帕爾默像一位兄長一樣照顧了我?guī)讉€星期,對我關(guān)懷備至,還給我做可口的飯菜吃。他還給我推薦了《指環(huán)王》,我花了不少時間讀這本書。
其間,瓊恩把帕爾默的電話號碼給了約翰·馬雅,一個頗有聲望的布魯斯音樂家,“布魯斯破壞者”樂隊(Bluesbreakers)的靈魂人物。約翰打來了電話,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的樂隊。我在“華蓋”時就開始知道他,那時就對他很欽慕,因為他所做的音樂正是我希望“新兵”樂隊做的。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而且一直在堅守。這些年來,他錄制著奇怪的唱片,帶著樂隊馬不停蹄地四處巡演,全力以赴追逐著自己的音樂夢想。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做的兩首單曲,《爬小山》(Crawling Up a Hill)和《鱷魚行》(Crocodile Walk),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兩首流行取向的節(jié)奏布魯斯,但這無關(guān)緊要,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兩首需要由我來填充的音樂框架。
我對約翰的演唱方式并不是很肯定,對他表達自己音樂的方式也不是很滿意,但是他這號人物能看到我的價值,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他似乎也很樂意由我來引領(lǐng),將“布魯斯破壞者”現(xiàn)在的風格轉(zhuǎn)變?yōu)橹ゼ痈绮剪斔?。在我加入以前,他一直沒找到知音,現(xiàn)在好了,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和他一樣嚴肅對待布魯斯的人了。
1965年4月,我加入了“布魯斯破壞者”樂隊,并搬進了約翰在李·格林區(qū)的房子,和他、他的妻子帕米拉,他們的孩子們住到了一起。約翰比我大十二歲,長著一頭卷曲的長發(fā)和一臉絡(luò)腮胡,樣子有點像耶穌,有著受人愛戴的師長風度。他的生活方式非常健康,不喝酒,喜歡吃綠色食品,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素食主義者。約翰學的是設(shè)計,給科幻小說畫插圖讓他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他也給廣告公司干活,然而他最大的熱愛還是音樂。他會彈鋼琴、管風琴和節(jié)奏吉他,家里有我見過的最驚人的唱片收藏,其中就包括一些我印象中只在合輯里出現(xiàn)過的極難淘到的單曲唱片。他的很多唱片訂購自布魯斯樂迷麥克·利德貝特經(jīng)營的專業(yè)布魯斯音樂雜志《無限布魯斯》。我住在約翰家頂樓的一間斗室里,這是一個小得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的所在。寄居在這兒的大半年時間里,如果不需要外出排練和演出,我就總是宅在房間里,邊聽唱片邊跟著彈吉他,礪練自己的吉他技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