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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恩怨過往情何處(6)

不知何事憶人間 作者:竹宴小生


“芍藥花神在臨走之前,著我二人加緊修煉,好不容易才趕上今年蓬萊仙島的花會初試。”

“是千圍……”我想起那個隨著四月投胎而去的聰慧女子,呆呆地重復了一遍。

“對?!泵笺c頭,“芍藥花神說,她與凰閱公子上天也是不能接近上主,唯有我與千秋尚有機會,畢竟在花都還屬新面孔?!?/p>

“果然聰明……”我未想到素千圍在走前還替我安排了后手,不禁對此女子更是感謝。

眉泓拉著我的手,將我按在桌前,“芍藥花神還有句話讓我?guī)c上主?!?/p>

“什么?”我下意識地問。

“上主,你便從了安陵帝君?!?/p>

“什么?”我站起身,瞠目結舌,素千圍這出的什么餿主意?

“芍藥花神說,上主您從了安陵帝君,有兩成?!泵笺撌终驹谠?,一派瀟灑的模樣,梨渦甚是可愛。

我靜候她的下文。

只聽她道:“一成,蘭妃定當氣急敗壞,有所行動,上主便不會再如此被動?!?/p>

“二成,或許可趁機解了上主的封印?!?/p>

我愕然,“那解了封印,我還是打不過安陵跑不掉啊……”

“答應嫁與安陵帝君只是權宜之計,至少可解此時上主被困之局。”眉泓伸手,在桌上畫了個圓,圓中輕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我思忖著此計的可行性,我倒不擔心別的,只擔心萬一被瑯軒知道,他氣急敗壞之下可會干出出格的事情;或者是萬一被安陵做了什么,那我豈不是虧大發(fā)了?

這件事,著實冒險得很啊……

“眉泓,此事暫且放下,容我考慮幾日?!蔽尹c點頭,才緩緩問,“千秋如今怎樣?”

“千秋現(xiàn)在很受白英的寵?!泵笺虼叫?,“恐怕已經被白英作為牡丹花神的繼選來看待了?!?/p>

這我倒是極為相信千秋的能力的,想他在凡間,便已經將凡間的花靈們迷得神魂顛倒,擱真正的牡丹公子面前,也是毫不遜色。

“也好,有你與千秋在,我便放心了?!蔽姨а劭粗笺?,“千圍還交代了別的沒有?”

“上主?!泵笺凵耖W爍,終于說道,“是時候轉移人手至桐柏山百花宮了?!?/p>

“如今這般做太危險?!蔽也煌猓艾F(xiàn)在正是天魔交戰(zhàn)時候,貿然將親信花神送往桐柏山百花宮,恐怕會引來天魔兩界圍剿。”

眉泓皺眉,“芍藥花神就只說了這些,至于做不做全看上主。”

我微微點頭,站起身,從手中掏出一瓶百花露,遞給眉泓,“你與千秋分了它,你們剛剛上天,正需加緊修煉,借此時機,法力定能大增?!?/p>

“另外,有空去拜訪三位花神:杏花公子僑言、寶相花神空桑、玉簪花神傾曲?!蔽倚χQ?,又遞去一件百花上神的信物,“去求些僑言的丹藥、空桑的仙水、傾曲的法器?!?/p>

眉泓大喜過望。我匆匆將她送出了門,開始考慮她方才的幾個提議。

轉移人手啊……我微微嘆氣,這種逆天行為,素千圍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沒過幾日,白英便頗為親熱地拉著千秋到我面前。

我與千秋仿若不認識般客套幾番,然則眼神中不知滑過多少未明的意味。

白英頗為殷勤地對我道:“上主,凰閱公子下凡幾百年都未回花都,莫若將其的花神尊位轉于這位千秋公子如何?”

我微微一笑,“千秋公子上天多久?”

千秋立刻躬身道:“剛剛十年?!?/p>

我圍著千秋轉了幾圈,這花妖轉為了花仙,不但法力大增,冠玉容顏上面若春風,顧盼生輝,一笑真可謂魅惑眾生。

我搖晃著腦袋,真不愧是千秋公子,比之絕色公子韶華也毫不遜色。

白英見我一直打量著千秋,心中認為我定是也看中了這位絕色公子,便又笑道:“在今年的牡丹仙會上,千秋可是一舉奪魁,奪得了牡丹花座準許進入牡丹花神寶庫中的唯一人選的資格呢。”

我頻頻點頭,心中喜悅至極,白英也頗為自得。

突然,我的臉色沉下,看著白英道:“僅僅十年光景,如何能替代得了凰閱公子?白英你又將如何與其他牡丹花仙交代?”

白英啞然,未料我竟然如此不給其面子。

“更何況凰閱雖在凡間,但牡丹花時花期未亂,牡丹苑中一切如常,你用什么理由為凰閱尋找繼選?”

果不其然,白英也沉了臉,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我才舒了口氣,道:“白英啊……在此事上,你考慮的確欠妥,先退下吧。”

這邊一揮袖,那邊便匆匆拉著千秋離開了百花宮。我在他們身后看著二人的背影,卻見千秋突然回過頭,我們雙方眨眨眼,一切便盡在不言中。

當初飛到天宮頂上的太陽鳥一聲長鳴喚醒了九重天上的清晨,我被眉泓的敲門聲驚醒。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忙里忙外,似乎有種尚在人間桐柏山的錯覺,于是,我在床上打著滾地犯懶。

“上主上主,趕緊起來。”眉泓抓著我的外衫,直往我身上套。

“為何就不能多睡會……”我嘀咕著,連忙坐起。

眉泓在我耳邊輕言幾句,我便亮了眼睛,原來是千秋遞來的消息,說我的小白英已經開始聯(lián)絡那些新晉花仙以及小襄這種候選花神,妄圖推翻我的殘暴統(tǒng)治。

“真棒,居然真的策反?!蔽遗闹?,一聲輕喝。

眉泓皺眉,只怪我,“上主你都不想想為何白英要反了你?難道你都不傷心?”

我只抓著她的手,唉聲嘆氣,“你是不知道我經常被白眼狼傷啊傷啊的,都習慣了?!?/p>

白英此舉是遲早的,原因我更是知道的。

導火線是那支丹陽點鳳筆,她以為我是故意不將點鳳筆給她,卻將花都生生踢給了她。

這種事哪里是我能選擇的,即便點鳳筆到了她手中,也只是一桿普通的筆。

恐怕我說了她也不信,所以也就由著這女子離我愈來愈遠,直到我自己也忍不了那種冷淡的態(tài)度,索性將百花宮的工作又還回給了她,換了位新的侍奉。

碰巧,便遇見了眉泓。

“便由她吧……”我微微嘆氣,“我給她的血,比之小襄的血,要珍貴得多,那可是我的心頭血,終究還是被心頭血給傷得徹底?!?/p>

她始終該相信我的。

所以權勢這種東西,一旦掌控在某些人手中,便是不受控制的。

正像現(xiàn)在的蘭芷,也坐在帝妃的位置上,愈來愈習慣低頭看人,這種與生并不俱來的優(yōu)越感讓她們貪戀此時的地位。

所以白英才要反了我,只因為只要我一回到花都,這里便沒了她的光彩,她只能淪為我身邊的侍奉,而她,早已經嘗盡了百花上神之位的甜頭。

“這有什么關系?”眉泓問。

我嬉笑著搖頭,“單純想說說而已,替我拿件外袍,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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