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沾了專業(yè)報的光,《隊報》的薪水要比《都市報》高一個檔次,況且,編完了《隊報》,再看看《都市報》的體育版,簡直就太小兒科了。這么一衡量,哥幾個誰都舍不得離開《隊報》,最后只好把皮球踢到了最年輕、資歷最淺的岑鵬腳下。
岑鵬是最晚加入桃谷六仙的。他剛剛到洋城時,潘如君還沒結(jié)婚,就慷慨地讓岑鵬住在自己的新房里,房租也省下了。由此可見,他們之間有著親兄弟般的深情厚誼。
據(jù)說岑鵬到《都市報》報到時,眼圈還是紅紅的。懷之林當時頗感奇怪:"從一個普通編輯當上了中層干部,你難道還不滿意嗎?這可是別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岑鵬說:"我本來是想和兄弟幾個一起聯(lián)手開創(chuàng)大場面的,但沒想到他們不要我了。你說我能不傷心嗎?"
秦一山是《隊報》里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是孔乙己的老鄉(xiāng),口音奇特滑稽,還喜歡跟人辯論,他成了《隊報》編輯部里的開心果。只要他一開口講話,就讓人忍俊不禁。
此人平時打扮怪異,留著一頭貝多芬式的披肩卷發(fā),脖子上掛串佛珠,塌鼻梁上還架著副瘦邊眼鏡,上班時就趿拉著一雙拖鞋;再加上他滿腹經(jīng)綸,平時走路時也要手里捧本書,邊走邊看;跟人講話,總是搖頭晃腦,一張嘴都是之乎者也的詩詞歌賦。
秦一山經(jīng)歷奇特,據(jù)說還在中學(xué)當過英語老師。但聽著他濃重的口音,這段經(jīng)歷實在值得畫一個大大的問號。有一次,他在電話里讓一個記者給他發(fā)稿,通報電子郵箱時,秦一山講了半天,急得出了一身汗,對方也沒弄準他要表達的是什么。最后,秦一山把郵箱地址寫在紙上,請別人代為轉(zhuǎn)達,才算搞定。
由此,人們對秦一山下出了"對英語一竅不通"的診斷。秦一山也含笑不語,算是默認了。但這個樣子究竟是怎么當?shù)睦蠋??怎么教的英語?怎么去誤人子弟的呢?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一山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中國的這種應(yīng)試教育不就是這么回事嗎?我就對著課本,加上教學(xué)大綱,就這么教了啊,很簡單,一點兒都不難。"
辦公室里有一個喜劇人物,工作氣氛也輕松了很多。平時大家沒事都喜歡聽秦一山神侃幾句,看著他搖頭擺腦唾沫橫飛的樣子,辦公室里不時哄堂大笑,讓路過的人停止腳步側(cè)目觀看。
秦一山編的版不落俗套,非同尋常,總給人眼前一亮之感。但就是其人太書生氣,有些迂腐,不諳世事,還倔犟得很。潘如君好幾次告誡他:"有不能報道的真新聞,但沒有可以報道的假新聞。"可秦一山就是不聽:"沒什么新聞是不能報道的,要不怎么能體現(xiàn)出傳媒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