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承剛挨了張嘯林一下,這會兒聽到李連福說話,便怒指著李連福,道:“你他娘的把我綁起來,算是讓我休息嗎?”李連福不說話,走到了他面前,從懷里摸出把刀來,張開五指,放在桌上,“啪”的一聲,刀插到了中指和食指的縫隙中間,然后哼了一聲,道:“莊兄,今天你和張老板都在這兒,這里桌上的朋友,就算不是安清會里的,多多少少跟咱們總有點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敢不敢答?”莊景承仰天笑道:“有啥不敢的?”李連福點點頭,繼續(xù)說:“我就想問你,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吃醉了酒,來我的拜師宴上胡鬧來著?”莊景承剛要開口回答,李連福大聲叫道:“慢著!”說著望了張嘯林一眼:“你要是否認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那就是我在瞎講了。我立馬用這把刀砍下左手,給你莊兄賠禮道歉。如有半點猶豫,我李連福這輩子就不用在安清會里混下去了?!?/p>
“這……”莊景承呆了一下,他沒想到李連福如此的剛烈決絕,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賭咒發(fā)誓,說要砍自己的手。莊景承倒不怕李連福自殘,他只怕在這么多人眼前說出否定的話來,一方面底氣頗為不足,另一方面,面子上也不太好看。他呆呆地猶豫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張嘯林踏上一步,一手抓著桌上的刀子,一手搭著李連福的肩膀,呵呵笑道:“連福啊,你又何必這么緊張呢?大家都是會里的兄弟,沒必要這么死去活來的?!闭f罷,一手拔起桌上的刀,交還到李連福手里,輕聲說:“怎么樣,把人放了吧?”李連福望了望張嘯林,又看看莊景承,慢慢后退幾步,伸出手,指著那邊的樓梯,說道:“那就請吧。”莊景承面上青一陣紅一陣,哼了一聲,就朝樓梯那邊走了過去。張嘯林朝周雙鏡抱了抱拳,道:“我就先走一步?!闭f罷又望了李連福一眼,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也下了樓……
張嘯林走后,眾人也都紛紛告辭離去。周雙鏡拉著李連福來到窗邊一張小桌子旁坐下,李連福命伙計重新沏上壺茶。周雙鏡說道:“連福啊,從今天起,咱們就是自家人了。這南市區(qū),你以后可不好混啊。”李連福心中暗笑:“你倒是說得關(guān)切,今天你容著我在這樓上做出這樣的事,還不是想用我做你的刀而已?!笨谥袇s說道:“師父說得對,以后學生行事,都要多煩勞師父指教?!敝茈p鏡滿意地“嗯”了一聲,說:“你倒也別擔心,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你占到了個‘理’字,這莊景承無論如何不能拿這碼事來做文章。可是今后,咱們也不能讓他在這地方太囂張了,哼?!崩钸B福點了點頭,心道:“正題來了?!敝茈p鏡皺了皺眉,忽然說道:“連福,你看十六鋪這地頭怎么樣?”李連福聽到“十六鋪”這三個字,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