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一會兒,能賣掉的,他說。
行!小天說,賣掉了我請你吃飯。
好,賣不掉我請你。
他們?nèi)齻€站了一個小時,兩個人冷得直跺腳,狗已經(jīng)窩在樹下一動不動。
走吧,武文說,餓死了。
狗奇跡般地復(fù)活,跟在他們后面跑。小天吃飯時扔幾塊肉給它暖身。
干嗎不要了?他問。
它跟我老婆關(guān)系暖昧,小天輕描淡寫地說,他們是情人。
他一時緩不過神,那該殺了吃肉。
不好吃,肯定又酸又辣。
武文覺得他今天好怪,喝了一杯茶后,大喊買單。這時在旁邊玩狗的小男孩哭起來。
你們不要了?老板娘跑過來,送給我們吧,這頓飯抵了。
他們相視著笑了。老板追到門外,問這只狗叫什么名字。
劉德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狗像獵犬一般沖了出來。
笑笑早就在家了,為了彌補(bǔ)昨晚的過失,她頭一次做好一桌菜在廳里守著他。
老公,你把甜甜忘在外面啦。她在他身后打開門,張望一下樓道,咦?甜甜呢?
12月17日下午三點(diǎn)五十八分,甜甜死了。他慢吞吞地告訴她。
不可能!她笑了,她猜他會繃不住,跟著她笑的。
然而他沒有笑,真的死了,我為它舉行了盛大的葬禮,小區(qū)里所有的貓狗應(yīng)邀參加了。
她伏在沙發(fā)上不住地哭起來。小天勸了半天就是沒用,后天他沒耐心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實(shí)話吧,雖然武文知道了一定會瞧不起我。他停一下,摸摸她的臉,我把它送給飯店了。
哪兒?
飯店啊,我送給老板娘了。
這也沒什么的呀,他想,搞不清楚她怎么哭得更厲害。
樊松狗肉館
笑笑老是夢到甜甜。頭一天夜里夢見甜甜長出一對潔白的翅膀,在飛過森林、河流和開滿花朵的田園,最終奔向海洋之上的云彩中。相比之下,一星期后的夢就沒那么濃郁的浪漫色彩,那次甜甜失去了翅膀,在一片沼澤地中被三只丑陋的公狗逼到了角落里。
李小天提醒她始終忽略的細(xì)節(jié),它也是公的。
我不管,笑笑嘟著嘴,我要去領(lǐng)回來。
這不可能,要去你去吧。小孩子都知道,給了不許要,要了不許給。他起身打算工作了,臨進(jìn)書房前,他又回過身來,說,對了,那家店在師大后門,叫樊松狗肉館。他趕在笑笑沖上來前關(guān)上書房門。
老板娘跟她解釋就在昨天下午,她兒子還帶著歡歡玩的時候——他們給它改了這么惡心的名字,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一輛摩托車。然后……她沒說下去,她安慰笑笑要是沒吃飯的話就在小店吃個飯?jiān)僮甙?。在這一點(diǎn)她和她的男朋友是如此不同,不但謝絕請客,還出去問了一些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