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關(guān)系,我都懂。期中考的成績單我讓鄭帆幫忙帶過來。是年級第三。”她看著女人微微笑著點頭。吃過早餐,背過一會兒書后再去學(xué)校。
“鄭帆,家長會你會過去的對吧。可以幫我把成績單帶回來嗎?”她和他一起下的樓梯,十分巧的樣子。她淺笑著對他說話。
“好的。開會主要說的都是選科的事。你準(zhǔn)備選哪一科?”他沒敢望她,眼睛閃過莫名的光。他住在她的樓上。每周總有這么一次碰巧,相互在下樓時碰到,再聊著走去學(xué)校,雖然只有五分鐘步程。
“猜是物理吧。也可能是歷史。現(xiàn)在還沒決定好。”她的回答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極大可能報物理,這次期中考在年級里排在她前面兩位的,他便是其中一個。
她和他從初中起便開始相識,同一所學(xué)校。三年前,她才搬過來這邊的樓房。先前的豪華住宅被男人變賣,賠償生意的損失。她知道這只是生命中的歷練,面對得坦然。
她性格很好,交許多朋友。生活中最多的時間都是用來學(xué)習(xí),或者看書。在所有作業(yè)做完而該記該背的東西又讀過無數(shù)次后,她會拿出自己喜歡的青春雜志,細細地看。
于她而言,情人JIE的一切就如同一個謎。她對小說里的人和事深信不疑,并且執(zhí)著地相信那些故事真實且熾熱地發(fā)生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幾次約她出去吃飯,但她都拒絕,也沒有給出任何理由??赡芩也怀鲆粋€理由來拒絕他,可能她根本就不想找。況且隨便找一個借口敷衍過關(guān)并不是她的方式。
其實她都知道。女生的直覺一般很準(zhǔn)。只是她不可以。在這一點上她的確很理智。但有時她又掉進感性的漩渦當(dāng)中,比如她偶爾會在深夜里接一個男孩的電話,她聽得出對方疼痛得如同切膚的寂寞。
那個男孩和她同班,有令人憐惜的孩子氣,不像鄭帆那般的堅忍。憐惜絕對不是喜歡。常常糾結(jié)于這樣的情感,她拼命地背書,極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讓她煩躁的遠不止這些。
男人與她的感情很難言喻,從小到大。一個月里說的話不超過十句。他是一個不懂得表達自己的男人。而感情往往在這樣的笨拙中更顯得尤為沉重。
他的病情越發(fā)嚴(yán)重,她經(jīng)常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宛如打一場毫無勝算的持久戰(zhàn)。女人一下班就陪在他身旁,做他喜歡吃的菜。過往所有的怨結(jié)仿佛被消磨得干干凈凈。
她知道女人在背地里哭泣,在夜里隱約都能聽到。她望著漆黑的房間,一種無能為力的蒼白被黑暗覆蓋過去,一點一點地腐蝕著自己全身每一寸肌膚。
聽到來來往往的汽車行駛的聲音,透過窗戶的燈亮了又滅,一線光明還未萌芽就馬上被扼殺。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她望著窗外,緊緊抱著被子,突然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