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背起了我。我循著他的背不久就睡著了,根本不知道是一個男人背著我還是一匹馬馱著我。
后來據(jù)他所說,他叫了我?guī)状螞]叫醒只好把我背回他家了??墒堑剿覙窍碌臅r候,他實在背不動了,只好把我扔了下來,捏著我的鼻子把我弄醒。
“我家在五樓!”他朝我咆哮。
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看著大汗淋漓的他,喃喃道:“哦……”
“我拉你上去吧。”他說著伸出手來。
我糊里糊涂地被他拉到了家。他讓我睡在他的房間,并把衛(wèi)生間指給我看,生怕我半夜嘔吐。
我倒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模糊醒來,根本記不清是怎么回事。我為何會在這個陌生的房間?
我打開房門,陳之瀟斜著身子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音量很小。我有些緊張地瀏覽了一下,他戴著眼鏡,身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腳上掛著一雙黃色拖鞋,蹺起二郎腿。見我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身體稍稍地擺正了些,二郎腿也放了下來,像是學生突然看見老師走進教室上課一樣,這種感覺顯得有些莊嚴,讓我覺得他很尊重我,所以心里很舒服。
“早,啊?!蔽疑ぷ痈筛傻?。
“啊,早?!彼c點頭。
我有點不好意思,坐到沙發(fā)上跟他一起看電視。
他倒了杯熱水給我,把電視音量調(diào)大了一點,兩腿收攏,像個民國時代的女子見了婆婆一般拘謹。
雖然我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也不是很熟稔。我絞成麻花的手不知道擱哪兒好,更不知道找什么話題來聊。這時我電話突然響起,我一看是老板打過來的,完了完了死定了,上班遲到了!我隨便應(yīng)付了老板幾句,和陳之瀟相互留下電話號碼趕緊往外跑。
當我想把他電話號碼存到手機時,突然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他那副銀邊眼鏡給我印象比較深刻,于是我輸入“眼鏡”兩字作為他的名字。
幾日之后,眼鏡打電話約我喝茶。這時候我才知道他是大學生,師大畢業(yè)后回到縣城在一家單位的保衛(wèi)科上班,同時也在復習準備考這家單位的公務(wù)員。
我和陳之瀟在一起的時間不知不覺多了起來,一起吃東西一起散步,他還經(jīng)常到我的店里來幫我。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紅著臉對他說:“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在意好嗎?”
“什么事?”他當時還有點緊張。
“你叫什么名字?”
他差點暈了過去。
我的房間很窄,十多平方米,一張單人床,一臺老式電腦,電腦旁邊是每天都要照的鏡子,鏡子前是一張書桌,同時也是我的梳妝臺,上面有一些二手的書刊雜志,一個卷筒紙,一瓶洗發(fā)液,一盒香皂,一把梳子,以及一個裝有牙膏牙刷的罐子和一個簡易的化妝盒。
化妝盒是我認識陳之瀟之后新增的產(chǎn)物。
靠窗的是衣柜,毗鄰還有一張玻璃餐桌。板凳只有一張,有時擺在書桌前有時擺在電腦前有時擺在餐桌前,這就要看使用這把椅子的我當初是在干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