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好,”柯林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再晚來半分鐘,我這條命就上天了!”
“笨南瓜!誰叫你那么快就被人抓???”米麗亞罵道,眼神中卻含著笑意??铝钟眯渥硬亮瞬聊樕系暮?,剛要說話,米麗亞卻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說話。
那強壯中年男人右手倒提著一把巨大的T型鋼刀,刀柄和吞口均是黃金的,鏤著精致的花紋,刀身寒光如水。他走到柯林面前,用那雙鷹眼看了看柯林,柯林忽然感到渾身不舒服。
“你就是柯林?”中年男人用拉丁語問道,嗓音十分低沉。
柯林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他不傻,早聽米麗亞說她父親是印第安部族的首領,而這個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于是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十分客氣地答道:“是的,古曼蒂先生?!?/p>
“嗯?”中年男人顯然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米麗亞微笑著走到中年男人身旁,說:“父親,他不是傻瓜,就算不是美洲人也聽過你的威名?!?/p>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話雖然是中國人發(fā)明的,但在南美洲照樣適用。這中年男人哼了聲:“不用奉承我,除非是你自己和他說的。”嘴雖上這么說,臉上的神色顯然緩和了幾分。古曼蒂轉身離開,米麗亞連忙拉著柯林在后面跟著,順手從黃金巨臂上拔下那柄飛刀,收在皮帶中。
三人離開石室向隧道前方走去,那十幾名黑衣人始終跪在地上,好像被施了定身法,連頭都沒敢抬。
隧道又寬又長,兩邊每隔十米插著一支青銅火燈盞,里面燃著石油,柯林驚魂未定,不停地用襯衫下擺擦汗,不時還回頭看看,似乎怕那些黑衣人還會舉著燒得通紅的T型刀追上來。隧道兩側的石壁上刻著很多人像,好似某種宗教禮儀的畫面,米麗亞平時風風火火,此刻卻老老實實地跟在古曼蒂身后,別說和柯林說笑,就連目光都很少游離他處,柯林覺得很奇怪,但也不敢多問。
走了大約有幾百米,前面豁然開朗,出現一座寬大的圓形石廳,周圍密布火炬,照得石廳極為明亮,地面全是雕刻著圖案的石板,地面上有個巨大圓洞,幾乎占整個石廳三分之二的寬度,里面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一根寬兩米多的條石從廳口平行延伸至圓洞中心,盡頭處是一張石制座椅,座椅就這樣孤零零地懸在圓洞之上。
石廳左右各站著三名印第安人,這六人有高有矮、面無表情,同樣身穿長袍、頭戴羽冠,區(qū)別只是頭上戴的羽冠顏色只有黃、白、紅三種,而古曼蒂戴的羽冠則有五種顏色。
古曼蒂慢慢踏上條石,走到條石盡頭的石制座椅上坐下。柯林仔細看著那根條石,很擔心它會從中斷裂,古曼蒂就會連人帶石椅一塊掉進下面的洞里去。
可古曼蒂顯然沒有柯林這種擔心,他穩(wěn)穩(wěn)在座椅中坐定,從懷中取出米麗亞的那個金屬軸,擰開后倒出羊皮地圖,雙手展開仔細看起來,邊看邊念。
他用的是一種很古怪的語言,雖然柯林聽不懂,但從其他六名印第安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猜得出,地圖上肯定有什么驚人的秘密。
米麗亞站在柯林身邊,小聲為他翻譯:“我父親說的是古印加語,大意是:
太陽流下的汗水滴落在神河懷抱,因提神將它賜給自己的兒子,瑪諾阿王乃是神使,他會把這神圣之物交于太陽之子,后者將用因提手中的圣槍指出黃金通道。黃金圣槍安放于安第斯巨神的左腿中,在彎月以西、雄鷹脊背之上就是太陽之子的休息地,如果你能在九月某天的最后一刻捆住太陽,就能擁有被圣潔處女們守護著的圣槍,帶走她們的黃金靈魂,才可接近太陽之子?!?/p>
柯林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沒懂其中的含義。念完之后,古曼蒂抬起頭對米麗亞說了一句話,米麗亞回了幾句,這種語言柯林知道,他在秘魯聽過幾次,雖然不懂內容,但從發(fā)音能分辨出是印第安語。兩人交談之后,古曼蒂哈哈大笑,站起來說了一句話,那六名印第安人同時振臂高呼,米麗亞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古曼蒂向米麗亞招了招手,米麗亞走上條石來到座椅前單腿跪下,古曼蒂從腰間摘下一柄精致的黃金匕首遞給她,米麗亞欣喜異常,連忙雙手接過。
古曼蒂點點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柯林,用手一指說了句話,同時做了個手砍的動作。米麗亞忽然臉色大變,立刻回復幾句,語調焦急而又堅定,像否定又像在解釋。古曼蒂哼了聲,立刻沉下臉,眼睛像利箭似的在米麗亞臉上來回掃視。米麗亞顯然有點害怕,后退幾步連連辯解,古曼蒂也不理會,將羊皮地圖收進金屬軸后離開座椅,徑直從米麗亞身邊走過,出石廳離去。
柯林見古曼蒂走遠,這才松了口氣,笑著對米麗亞說:“你父親還真威嚴。對了米麗亞,我都快渴死了,你這兒有水喝嗎?”
米麗亞默不作聲,旁邊有兩名印第安人走過來,一左一右挽住柯林的胳膊??铝謹[著架子說:“我說朋友,對待客人要有禮貌,現在我是你們印第安族人的恩人,懂了嗎?”
左邊那個印第安人先搜出柯林身上的手槍,再用西班牙語對他說:“沒問題,月圓時分我們會用杜米刀砍掉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