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司機嗎？"老魯說。

博如說："別叫小玉，讓他睡好。小孩瞌睡大。"

老魯又端出一盆黃豆蒸咸野鴨，幾級干部群眾就都喝上了。

這時，博如才仔細打量，必水帶的這幾個人，確實不能讓人放心。

必水知道市長的心思，小聲說："市長，現(xiàn)在村子里小青年都出去打工了。我正在叫村主任到附近幾個城市找一批人回來。"博如市長就點點頭。

王文從車上拿來兩瓶酒?？吹骄?、菜都上來了。博如市長說："你們坐呀。"

大伙兒說："好。"

市長說："你們辛苦了。"

大伙兒說："不辛苦。"

市長說："你們冷嗎？"

大伙兒說："不冷。"

"這水大不大？"

"不大。"

"別看這天晴了，可不能大意，關(guān)云長就是大意失荊州的。"

"不會失荊州的。"

有市長在，這酒，喝得有點拘謹。大伙兒埋著頭，風卷殘云，把甲魚和野鴨掃凈了。喝了一瓶酒，就都滿面紅光的，說："市長，我們該去巡堤了。"出了門，一哄而起，都放開了嗓門說話。

有人說："狗日的二歪子，逮著市長的好酒，咝咝地喝個不停。"

"放你娘的狗屁！"

大伙歡天喜地地走遠了。

博如對王文說："現(xiàn)在到車上，用我的車載臺呼叫市政府辦公室，叫他們連夜通知指揮部各成員單位、各鄉(xiāng)鎮(zhèn)兩個一把手，明天，不，他低頭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了，就說，今天早晨八點到市水利局開會，氣象站老董、水利局老陳、江堤辦老謝講話，各鄉(xiāng)鎮(zhèn)匯報情況。我們現(xiàn)在回去，我要準備一下。"

博如他們在江堤辦上了車。車上滿是露水。月亮已經(jīng)偏西，啟明星開始放射著亮晶晶的光芒。

司機小玉睡眼蒙眬，問："市長，現(xiàn)在到哪？"

王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說："回家。"

"回哪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