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我從一開始就不認(rèn)為自己有本事把它看懂。拿出立可拍相機(jī),將底片卷進(jìn)去,透過鏡頭把焦距對準(zhǔn)了之后,才想起來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
“請問我可以拍照嗎?”
老人笑著說:
“可以啊!反正又不會少塊肉?!?/p>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把四張古文書都拍了下來。想說等一下就要把底片送去照相館沖洗,不過剩下的底片有點(diǎn)可惜,于是又把每一張都再拍了一輪。
“好了!”
聽到我這么說,老人接著問:
“都拍好了嗎?”
“??!是的,真是謝謝你?!?/p>
“那我就要收起來啰!請把東西放回原位。”
于是我們又把柜子的蓋子給蓋回去,這才走出前殿?;氐疥柟馄照盏拇筇栂?,不只有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甚至覺得比在前殿里還要涼快。我們一起穿上了鞋子,老人對我點(diǎn)頭示意: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p>
正當(dāng)他轉(zhuǎn)頭要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難得有機(jī)會可以和當(dāng)?shù)氐娜苏f上話,哪有這么輕易就放他回去的道理。于是我又叫住了他:
“請等一下?!?/p>
“還有什么事嗎?”
“呃……倒也沒什么?!?/p>
我搔搔頭。
“在我之前,還有別人來調(diào)查過這些古文書嗎?”
“在你之前啊……”
老人陷入了沉思。
我并沒有抱什么太大的期望,沒想到老人卻慢吞吞地開口了: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記得小伏町那邊有人來調(diào)查過這件事,我想想……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p>
這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什么東西都有人研究——我完全忘了自己也正在做同樣的事,自顧自地感動了起來。
“你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嗎?”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對了,除此之外,幾年前還有一個住在這附近的孩子,也趁暑假的時候做過一番研究。是個很聰明的小孩?!?/p>
小孩子啊……小孩子的暑假作業(yè),感覺上好像不太靠得住??磥黻P(guān)鍵果然還是在那個“從鎮(zhèn)上來的人”身上……我一邊這么想,一邊還是禮貌性地問了一下:
“那個小孩叫什么名字?”
老人不疑有他地回答道:
“這個我就記得了,就是佐久良先生的孫女,名叫桐子?!?/p>
好了,接下來我要從哪里開始調(diào)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呢?
3
伴隨著深深的嘆息,我把話筒放回原位。手邊雖然準(zhǔn)備了便條紙,但是完全派不上用場。
雖然佐久良且二曾經(jīng)說過,關(guān)于桐子從東京失去聯(lián)系一事,不管是房東還是同事都表示不清楚,但是在我的潛意識里其實(shí)并沒有相信這種說法,有必要親自確認(rèn)一下。報告、聯(lián)系、商談以及做好各自的確認(rèn)工作是做這行的基本原則。
沒想到,光是登記在通訊錄第一行的房東,就是一個冷淡到不行的人——
你誰?。空{(diào)查事務(wù)所的人?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她的家人委托你來調(diào)查的?而且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跟她家人報告過了,難不成還要我再講一遍嗎?你有什么權(quán)利要求我這么做?總之佐久良桐子已經(jīng)不住在我這里了。我不知道她搬去哪里,她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就這樣,別再打來了……接著就是用力掛上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