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過后、農(nóng)歷新年之前的那段時間,青黃不接,工作情緒較平時散漫,有一天下午我見完客回來,發(fā)覺阿清沒事做,便找他入我房閑聊,準(zhǔn)備向他打探Andy近來的動態(tài)。阿清這個孩子變得真快,他剛來做的時候,仍是個純樸的學(xué)生,但不夠幾個月就已“新潮”起來,腳上的波鞋不見了,換上一對看來不便宜的皮鞋,身上的衣服也經(jīng)常在換,不再千篇一律白恤衫牛仔褲,講說話時更添多了一份自信,及自信背后隱藏住的一絲傲氣,好像在告訴別人,他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擺布的,所以說,社會風(fēng)氣的影響真大。
阿清供給我的資料并不珍貴,他提及的那幾個女孩子,我也認(rèn)識,她們只不過是Andy的老友。我拿起一支香煙,準(zhǔn)備繼續(xù)打聽下去,阿清不慌不忙,立即從袋里摸出一個打火機(jī)替我點火。
我躺在床上,吸了十多口香煙,就是睡不著,自從阿清在下午替我點火后,我的心境一直都未平靜過。我不是驚奇阿清懂得吸煙,而是一個入息七百元的后生,怎可能擁有一只Dunhill打火機(jī)?阿清從袋里拿出來的打火機(jī)明明是Dunhill,我以前買過同一個model送給爸爸,不會有錯,但阿清肯把整個月的人工投資落一只打火機(jī)?不會吧,那么究竟如何去解釋他身上的Dunhill?偷來的?從Andy處偷來的!我的天!
想來又不可能,因為Andy根本不抽煙,我從未見過他家有打火機(jī)。但是Andy經(jīng)常有客人到訪,偶然或許會有一個遺下個打火機(jī),而阿清他順手牽羊!
我愈想愈心驚,真后悔鼓勵他去Andy處住,我們對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根本一無所知,我記得他以前是住在葵盛,雖然我從未到過葵盛,但對于那個名卻熟悉得很,幾乎每天在報上都有讀到那區(qū)發(fā)生的非禮強(qiáng)奸案。這些政府徒置屋邨,品流復(fù)雜,治安之差,可想而知,而阿清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中長大,他怎可能不沾染到壞風(fēng)氣?
今回是打火機(jī),下次會是什么?我不敢想下去,總之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可怕。我忍不住,終于撥了個電話給Andy,告訴他我的發(fā)現(xiàn)。
“You better get him out of the flat once and for all。”我感到有點對不住Andy。
Andy似乎不甚緊張,只說會調(diào)查這件事,不過據(jù)他說阿清在家時相當(dāng)乖,很少去夜街,而且把地方打理得井井有條。既然Andy把阿清講得這么好,我不便再說什么,只是提醒他要小心一點。Andy在電話中還約我周末吃晚飯,not bad。
回頭說沙田馬會那頓飯,吃到下午三點多才走,Jan想試她的新BMW,要車我們?nèi)olf Club,但Mimi和Simon有事,我們只好一道回市區(qū)。回途時我們相約好下次一定要去郊外燒烤,我們這群人經(jīng)常不見天日,早出晚歸,實在很需要抽時間去大自然呼吸些新鮮空氣,清醒一下自己,Jan說一定要叫Andy去,“可以順便叫阿清幫我們買食物?!彼f。
但她可知道阿清也許不會再聽我們這些人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