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何嘗不明白,以前我們上珠城、Swank 買衣服,心安理得,但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電視上寫得清清楚楚李司棋的服裝是由大班廊供應;每次我們在Swank看中一件華倫天奴的時候,心里總是有一個驅(qū)不散的陰影:究竟秋波拉有沒有買過這件衫?總之狄波拉令到我們要終日明查暗訪,互相交換情報,花費時間去找些隱蔽的、一些我們認為狄波拉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的地方購物。
“但,小姐,不要忘記,狄波拉的鈔票比你們?nèi)魏我粋€的要多。” Simon笑笑地說。
這是很令人傷心的真話,說到鈔票,我們真的無法和狄波拉比,那么我應該怎么辦?
怎么辦?暫時我沒有心機想下去,因為坐在對面一臺,有一個很好看的男孩子,大概快三十歲了,長長的曲發(fā),古銅的膚色,有一張風塵的孩子藝術(shù)家面孔。(在歐洲游蕩了十年?抑或經(jīng)常在Malibu派對吸大麻?)他穿了套質(zhì)地柔軟的軍裝,從他不修飾的修飾來看,他家里一定不會窮到哪里。假如我得到他,我才不理會應該怎么辦呢。其實我并非不喜歡Andy,只是至今Andy始終沒有什么表示,go or no go仍屬未知數(shù),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況且Andy的為人實在太小心謹慎了,他永遠是那么proper,做每件事都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相信他一生人從來沒有行錯過半步。本來這一切都是很好的品質(zhì),只可惜大方得體的風度,享受得多,就覺得拘謹,缺乏了一份灑脫,所以對我來說,眼前這個男孩子更顯得有吸引力。
不過對他感興趣的不只我一個,我發(fā)覺Jan和Martha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男孩子身上(Mimi和Simon背著坐,所以看不到他)。
Martha似乎也察覺到我們有共同的興趣,于是她向阿Jan打趣,問她是否看中那個男孩。
Jan 作起一個漫不經(jīng)心狀,違背良心說:“He*餾 OK,not so swell,just fine?!?/p>
我們走的時候,我感到那個男孩子曾向我們投了幾眼,但他留意的是誰?我?抑或Jan?我一定要想辦法結(jié)識他,和他在一起的胖女孩沒有理由是他的女友,說真的,香港的圈子那么小,照計不難識到他,如果他是young exec,我那群中環(huán)朋友應該查得出;如果他是藝術(shù)家,《號外》幾個編輯又可以幫我忙,無論怎樣,我都一定要比阿Jan先行一步。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仍未有另外一個人,但我總是有一種預兆,覺得我和Andy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不和Andy一起我會怎樣?越過了Andy,是一片漆黑,我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