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告訴我,他表達任何一種情感都覺得困難,尤其是溫情脈脈、愛意綿綿的那種。他十分痛苦地告訴我,“玩笑”這個詞在他的字典里是找不到的。
我要是知道怎么能讓女朋友高興就好了。但每次談話,不知怎么,我總要把話題轉到工作上,對方就煩了,也許工作是我唯一不會搞糟的事情吧。
萊斯又講了一刻多鐘,想讓我相信他處理同女孩子的關系多么糟糕。
同我交往的女人總是抱怨我沒有給她們足夠的時間和愛。這話說得對,我現在是一個差勁的男朋友,以前更是一個差勁的丈夫。
我打斷了他,說道:“你對自己的印象很差,聽起來好像你唯一感覺良好的時刻就是工作的時候,怎么會搞成這樣呢?”
工作是我知道怎么做……并且能做得好的事情。我每星期工作75小時。但我從小就是這樣沒命地工作的,知道嗎,我是家中三個男孩子里的老大。我八歲的時候母親精神上受過一次打擊,從那以后,房子里的窗簾一直是放下來的,房間總是黑的。母親似乎總穿著睡袍,從來不多說話。我對她最早的記憶就是一手端著咖啡,一手夾著香煙,眼睛總盯著電視上那些該死的肥皂劇。她直到我們都動身去上學很久后才起床,所以照顧兩個弟弟吃飯,為他們裝好午餐盒,再送他們去乘校車就成了我的事了。我們回家時,她老是躺在電視機前,要么就是在睡那長達三小時的午覺。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當小伙伴們在外面打球的時候,我卻得待在家里做飯或打掃衛(wèi)生。我討厭這些,但總得有人干哪!
我問萊斯,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到哪兒去了。
爸爸經常出差,對母親基本不聞不問。他多數時候睡在客廳里……這是樁古怪的婚姻。他給她找了幾個大夫,但都沒用,所以也就泄氣了。
我告訴萊斯自己對他當孩子時的孤獨感到十分痛心,他卻對我的同情不以為然,回答說:
我太忙了,沒有時間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