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何平看韓清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你想什么呢?”
韓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沒什么,謝謝你,何大哥!”
何平顯然對韓清一副生分了的表情不滿,他說:“韓清,你和大哥客氣啥,能和你聊天我享受著呢!”
(二)
初秋的早晨,太陽剛剛升起,光芒徐徐照遍了整個天空,大地睜開朦朧的眼睛,等待著與陽光相會。深圳經(jīng)過一宿的酣睡,漸漸蘇醒,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早上剛8:30整,在宏雅期貨的門口,吳宏看到了正從大廳里走出的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韓清。
她穿著黑色的長款風(fēng)衣,長長的白色圍巾襯托著清純的面容。吳宏趕忙把車停靠在就近的停車位上,他想她一定是下來買早點(diǎn)的吧,或許他們可以一起去。
可是就在他剛剛把車停下來的同時,透過車窗,他看到在她身邊又多了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清瘦男子,手里夾著香煙,香煙上還佩帶著煙嘴,一身高檔西裝,發(fā)型有板有眼,這個男子他也很熟悉—— 林峰。
吳宏不禁疑惑起來,韓清和林峰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他不自禁想起了白婷說過的話,眉頭掠過一絲隱憂。但很快他就說服了自己,因為林峰只要在深圳,一般都會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從來沒有聽到他提起過韓清,而且,這段時間,他和韓清在一起的時候剛剛有了愛情的味道。盡管韓清在刻意躲閃,但吳宏清楚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真的是沒有辦法隱瞞的,那眼睛、那神態(tài)早已說明了一切。這樣想著,他竟自嘲起了自己的多疑。
……
韓清跟著林峰走進(jìn)一處幽靜的茶餐廳。
林峰看著韓清,她很像韓冰,瓜子型的臉兒,一頭烏黑透亮的長發(fā),整齊得垂在腰際。她坐在椅子上,安靜得像一滴水!摘下白圍巾的她脖頸上掛著一條白玉吊墜的項鏈。那正是林峰送給韓冰的項鏈。
“這條項鏈很好看?!绷址鍌?cè)著臉,目光茫然地自語道。
“這是姐姐臨終前給我的,她說這是她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林峰聽著,眼睛竟?jié)駶櫫?,他知道他猜的沒有錯,其實(shí)韓冰一直愛著他。
“林大哥,聽說你是我姐姐生前最好的朋友,我來深圳是想求證關(guān)于我姐姐的死因,她什么都沒告訴我,警方說她是南方公司詐騙的主謀,還說她吸毒,我相信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我也聽有的人說姐姐的死是因為云新集團(tuán)的秦雄,這一切是真的嗎?”韓清說著眼淚一滴滴滑落,她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張俏面因為抽泣而變得蒼白。
林峰看著韓清嘆了口氣,說:“那年,我離開深圳去了香港,她離開人世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期間我回來了一次深圳,也是為了了解她的情況,我的舊地址收到過她的一封信,慶幸的是房東太太為我保存了下來。
說著他把信遞給了韓清,韓清急切地打開那頁單薄的紙,熟悉、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林峰:
每個男人與女人的靈魂深處都有一朵他或她最愛的玫瑰,當(dāng)玫瑰凋零了,也代表愛情死亡了。孩子是最無辜的,但他因為媽媽的錯而接受這樣悲慘的命運(yùn),我永遠(yuǎn)對不起他。
昨天,我開著車,在馬路上的紅綠燈前停了好久,紅綠燈不斷更替,正如當(dāng)時的我,不斷地交換著自己的“過去”和“現(xiàn)在”一樣。
我真的覺得活著很累,在深圳的回憶如同迎面而來的海嘯,把我完全吞沒了。 我知道自己應(yīng)該努力活下去,至少為了我的妹妹,但是當(dāng)我誤吸毒品后,我知道我活著對愛我的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負(fù)累。毒品,你知道嗎?我原以為我可以戒掉它,但它就如同愛情一樣,就如同期貨一樣,我錯誤地走進(jìn)了它們,它們卻如同毒瘤一樣根植在我心里,永遠(yuǎn)擺脫不掉!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如果你還能回來,如果你還可以看到這封信的話,請照顧我的妹妹——韓清,她有心臟病,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她,謝謝!
韓冰
茶餐廳里反復(fù)放著一首不知是什么名字的歌曲,哀怨中帶著深深的凄涼:
挽不住時光
我走了
帶著凄楚的眷戀
淚落無語
一彎離愁朦朧了雙眼
紅塵一夢
從此后
不醒長眠
“我一個朋友告訴我韓冰死因的真相。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懷孕,而秦雄的公司因期貨虧損慘重陷入了困境,于是他為了爭取到他前妻的資金,與前妻感情重修舊好,因而拋棄了你姐姐。所以,韓冰的死一定與秦雄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但是我了解她一定希望你不要追究此事,好好生活,如果你想做期貨,你可以幫我做?!?/p>
韓清看著信,聽著林峰悲戚的言語,已是淚如泉涌。花季里的韓清,承受著失去親人的悲痛,在她成長的二十幾年里,唯一陪伴著她的親人就這樣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