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林峰填單出了個小錯,盡管很快就得到了補救,但秦雄仍然因為耽誤了好的進場時機,當著韓冰的面大罵林峰“蠢豬”,使林峰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韓冰不忍勸上幾句,秦雄就會立刻調(diào)轉(zhuǎn)矛頭大罵韓冰,罵得她狗血噴頭,可是韓冰卻沒有反駁,依然一聲不響地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讓林峰憤憤不平的是,因為他的錯罵他就是了,為什么秦雄還無理地罵韓冰?此時的林峰滿臉通紅,一直紅到耳際,他鼻翼由于激動張得大大的,但是他還是強忍著怒氣,他告訴自己“百行之本,忍之為上”,現(xiàn)在他發(fā)火也沒有用,現(xiàn)在發(fā)火不過是匹夫之勇。
激動的秦雄說完甩門走了,他沒有注意到也永遠注意不到或許根本不屑于注意到,那個他一直稱呼為“蠢豬”的年輕人眼里閃爍著一股不露聲色的怒火。
如果說過去的貧窮造就了林峰對金錢的貪婪,那么現(xiàn)實中秦雄的侮辱則錘煉了林峰做人的城府,而當一個人帶上了一副嚴實的面具后,你再想看清楚這個人就難上加難了。
第十章 飛來橫財
(一)
林峰始終認為,在物欲橫流的時代,錢是地位和影響力的使者,人們一旦擁有了它就擁有了一切。林峰渴望得到金錢,可是他的錢究竟從何而來呢?
那是一個清冷的夜晚。凌晨兩點多,看著模擬外盤交易的賬戶資金仍然在不斷增值,林峰滿意地關了電腦,心想如果有真的資金該多好!關了電腦的林峰突然覺得饑腸轆轆,于是他下了樓。
此時街上已經(jīng)人影稀疏,街燈像守望者半睡的眼睛,在夢與醒之間,向午夜的街道投著搜索的瞥視。林峰需要穿越一段正在施工整修的道路才能買到熟食。由于這里曾是一座園林,因此樹木叢生。
林峰剛拐過彎來,突然竄出一個瘦黑影,黑暗中他與“瘦黑影”相撞,林峰趔趄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發(fā)火,那個“瘦黑影”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提著個皮箱飛快地跑了,因為太過驚恐,“瘦黑影”飛奔時又不小心被什么東西絆住了腳,那人也不顧疼痛,繼續(xù)奔跑著,只是手中的皮箱掉了下來,“瘦黑影”正準備撿掉在樹叢中的皮箱時,忽然一道亮光閃來,一輛黑色轎車沖了過來,林峰本能地一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后,黑色轎車很快就攔住了驚慌失措繼續(xù)狂奔的“瘦黑影”,接著從車上跳下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只見其中一個男人上前一把扭住“瘦黑影”,大吼道:“不把膠合板拉起來就想跑?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擊鼓傳花想傳到我們頭上啊,我們賴老大可不是‘花魁’!”
“大哥饒命,我不敢了!” “瘦黑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回去和賴老大交代去!”
兩個男人不由分說,像拎小雞一般把“瘦黑影”扔進了汽車后備箱。
黑色轎車劫持了人,沒有做片刻停留,便立刻消失在了夜的黑暗里。
林峰的心怦怦直跳,盡管如此,他還是在轎車走后十幾分鐘緊張地向前走了幾步,低頭摸索著,找到了那個黑皮箱。他鬼使神差地把那皮箱拿起來,覺得箱子很重。
林峰沒有去買熟食,他忐忑不安地提起黑皮箱倉皇著往自己租住的小屋跑去。路上,林峰總覺得有人在追趕他,他還在慌亂中摔了幾跤,駭人的夜的寧靜讓林峰體悟出了深深的恐怖與驚悚。
(二)
讓林峰沒有想到的是那黑皮箱里居然裝著整整40萬元。林峰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多的錢,愣住了,隨后他又覺得很害怕,竟然讓他有一種搶劫銀行的感覺!一晚上,林峰輾轉(zhuǎn)難眠,渾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得很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緊張感。
然而,也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林峰就恢復了常態(tài),第二天他依然早早地穿過南方期貨的營業(yè)大廳,依然和何平笑呵呵地打招呼,依然不動聲色地為秦雄報單。
那天期貨市場陰氣沉沉的,放眼望去,上海膠合板、電解銅、蘇州的線材都是綠壓壓的一片。
說也奇怪,那天一向很少來期貨公司的秦雄也在林峰剛剛打開電腦不到十分鐘就匆匆進門了,沒說一句話就直接進了里面的套間。
一個比秦雄還魁梧、面色發(fā)青的男子低著頭緊隨其后。表情異常嚴肅。此人就是秦雄的助手卞強。
卞強操著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賈常青這小子居然打著我們的名義拉賴云龍下水,他一邊讓賴云龍買,他自己卻兌現(xiàn)平倉,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敗露了,賴云龍就下了封殺令,賈常青見勢不好昨天晚上倉皇出逃,賴云龍帶人把他抓到了,我估計這會兒他肯定說是我們指使他這么做的了。”
秦雄大聲喊道:“卞強,做我們這個最重要的是口風要緊,你懂不懂?賈常青貪得無厭,他虧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我沒有把他當魚餌,他該虧那個錢,你私自去找他,讓他的多單出逃,泄露我的操作動向,他的單子出來了,但下家賴云龍卻買了他的單,現(xiàn)在成了我和賴云龍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