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這些年也并沒有享受豬的多少殷勤,趁現(xiàn)在張口咬下一塊肉來補償自己。我心里有種可憐的痛快。
豬大概是了解的,所以并不多說什么。我越是發(fā)瘋地買,他臉上越顯出寬慰的神情。
一切都有個價錢,一切都有了補償。
他的自由是花了錢的,拿著買來的東西心里最踏實。
“買新房的錢什么時候還我?”豬沉吟片刻后說。
“舊房子一賣掉我就有現(xiàn)錢。”
“還沒賣掉?”
“賣掉不成問題,不能晚幾天?”
“不可能,咱們簽了協(xié)議,白紙黑字寫著無論發(fā)生何種情況,乙方,也就
是你,都必須連本帶息地歸還。利息千分之五。感情是感情,生意歸生意?!?/p>
“你就是欺負我財商為零?!蔽野底赃\氣。
“實在還不上不如把房子賣我?!?/p>
“你出多少?”
豬說出一個數(shù)目,比市場價大約低十萬。
我冷笑,“你真是天才。”
豬志得意滿,“或者再簽個展期協(xié)議,你延期還款,付雙倍利息?!?/p>
我怒視他。
“你滿世界打聽打聽,銀行利息還千分之六呢,我夠宅心仁厚了。前一段
我的錢要是放進股市,你算算該賺多少錢?”
“沒準兒熬不到今天就光屁股跳樓了?!蔽依淅涞鼗卮稹?/p>
車子還在以蹭的速度前進。“我餓了,”豬說,“你請我吃飯吧?!?/p>
“還真有想像力!”我往外噴著冷氣,“不是要趕著簽展期協(xié)議么?”
“我包里有紙筆,邊吃邊簽。”豬奮力將車往外道掰。
肚子不爭氣,我也餓了?!罢埦驼?,前面米線店吧,算我給的車錢,欠誰也
不能欠你人情。”
豬拿著菜單仔細地研究。我一把奪過,“挑什么呀挑,來最便宜的。”隨
即向服務(wù)員指著一套貴些的,“我要這個?!?/p>
“我現(xiàn)在連衣柜都沒有,衣服都放在臥室的紙箱子里。舍不得買新的呀?!?/p>
豬掰著一雙方便筷子。
我低頭斟酌著眼前的白紙黑字,拜他所賜我才明白什么叫“展期協(xié)議”。
我把簽好字的協(xié)議推過去一份,豬仔細檢查,然后疊起來放進口袋。
“人手一份,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哎,我能吃塊你的雞么?”豬眼巴巴
盯著我面前的汽鍋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