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輝感到有點頭暈,對司機說:“麻煩你送我回家?!?/p>
坐在車上,他忽然覺得似乎是坐在一架遇到強烈氣流的飛機上,整個身體一直處于失重狀態(tài)之中。這種狀態(tài)很像是他目前在官場上的情形,上不去下不來,一直被折騰著。他感到一陣陣的惡心,車到了一個路口,他叫司機把車開到非機動車道上去,然后踉蹌著打開車門,蹲在路邊吐了個天翻地覆。
司機對他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他從車子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的礦泉水,遞給王建輝,讓他漱口。這是王建輝的習慣,司機很多次勸他要用溫水漱口,可是,他一直不聽。
吐了一會兒,王建輝才站起身來。司機道:“王局,你行嗎?要不,我們?nèi)ヂ愤呑幌???/p>
王建輝搖搖頭:“還是回家吧,我好幾天沒回家了。”
王建輝的家在北環(huán)大道邊上的一片別墅區(qū)里,這里一直是鵬城最令人感到羨慕的地方,因為這里聚集了鵬城政治經(jīng)濟的高層人物,就連前市長許中方都住在這里。
王建輝家住在靠山邊的地方,走出小區(qū)的柵欄,可以順著一條盤山小徑去爬爬山。以前王建輝在區(qū)局做局長的時候就經(jīng)常陪著熊黛娜爬山,這一到市局,事情多了,爬山的事情也就漸漸地少了。
王建輝打開房門,直奔臥室,他想馬上洗個熱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覺。誰知道,他到了臥室居然發(fā)現(xiàn)熊黛娜不在,四處找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她,去樓下車庫,發(fā)現(xiàn)車子也不在。這么晚了,快一點鐘了,她到哪兒去了?!
王建輝問保姆,保姆說熊黛娜傍晚天還沒黑就出去了。
他撥熊黛娜的電話,關(guān)機。
這下子他有點疑惑起來,她到哪兒去了?是不是以前自己值班或者出差,她也這樣啊?
熊黛娜到底干什么去了?如果是在以前,王建輝想都不會想,自己經(jīng)常不在家,孩子又出國讀書了,她一個人無聊,找朋友去玩一玩也沒什么。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王建輝心里有了雜念,于是,他忽然覺得熊黛娜的深夜不歸顯得是那么不正常。
熊黛娜雖然四十多歲了,可是,身材還是不錯的,人也保養(yǎng)得很好,走在路上還是有一定的回頭率的。再說,現(xiàn)在社會這么復雜,有些小男孩專門騙這種無知的中年婦女,熊黛娜會不會上當呢?
王建輝從洗手間走出來,發(fā)現(xiàn)他放在床頭腳踏上的手機在響,他一接,卻是吳利懷。吳利懷問:“你打電話給我?剛才在唱歌,沒聽見?!?/p>
王建輝一直把吳利懷當成小弟弟,因為他跟了父親十多年了,照顧父親的時間比自己還多,從某種意義上講,王建輝一直對他心存感激。
王建輝笑道:“你小子倒挺瀟灑啊。陪老爺子出來考察,自己跑出來唱歌。”
吳利懷笑道:“你錯了,我這是奉旨泡妞?!?/p>
“奇了怪了,老爺子不是最反感男人出來花嗎?”王建輝真是不知道父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嘿嘿,人總是要變的嘛?!眳抢麘鸦卮穑缓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要是打聽老爺子的行蹤,那麻煩你打住。老爺子特地交代,不準向你透露一點兒。”王建輝還沒開口,吳利懷先封了門兒,看來,父親是存心瞞著自己啊。看來,父親這次來鵬城肯定是與自己有關(guān)。
“真不夠意思,跟我還保密?!蓖踅ㄝx嘟囔著。
吳利懷嘿嘿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哥,對不住了?!?/p>
王建輝了解吳利懷這人,對父親忠心耿耿,父親叫他不告訴自己的行蹤,他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老爺子來了鵬城,而且還不通知自己,能去哪兒?不會去會所吧?他趕緊打電話給徐瑞林,讓他查一下老爺子是不是在會所。同時,他也給市維穩(wěn)辦打了電話,叫他們查一下王漢榮或者吳利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