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本強問:“你什么意思?”
警衛(wèi)回答道:“唐書記,當初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警衛(wèi)局跟這個俱樂部聯(lián)系過,您去任何一個地方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都是由他們負責的。你臨時改變行程,我怕安全上沒有保證?!?/p>
唐本強看著警衛(wèi),似笑不笑地說:“你怎么老拿著雞毛當令箭?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我們出來了你還管那些干什么呢?”
“唐書記,請您支持我的工作。關(guān)于您的安全,是我的職責所在?!本l(wèi)毫不妥協(xié)。
唐本強有點生氣,對警衛(wèi)道:“你信不信,我會要求把你撤回去?”
警衛(wèi)雖然穿的是便裝,但是還是對唐本強說:“唐書記,您不滿意我的工作,撤了我沒問題,但是在新的警衛(wèi)到崗之前,我還是要堅持我的原則?!?/p>
唐本強被警衛(wèi)搞得沒辦法,搖著頭道:“死心眼兒?!?/p>
小王趕緊勸警衛(wèi)道:“你這人也不會變通,你不會去找這里的安全主任,把唐書記的參觀地點變一下?”
警衛(wèi)道:“不行,這些地點都是事先跟俱樂部定好的,每次活動之后都要雙方簽字確認的,我沒權(quán)力更改?!币稽c變通的意思都沒有。
唐本強問:“那昨天我突然去那棟老年人活動的別墅你怎么沒有反對?”
警衛(wèi)道:“對不起,唐書記,昨天晚飯后的行程是參觀,參觀的路線就可以臨時改動。”
唐本強哭笑不得,對小王說:“來,把這個椅子開關(guān)關(guān)了,咱們?nèi)嬚拱??!?/p>
警衛(wèi)來了個立正,道:“唐書記,惹您不高興,對不起,我向您道歉?!?/p>
唐本強拉長聲音道:“給你工作添麻煩,我才不好意思。”他真的有點郁悶,這些警衛(wèi)工作有什么用?自己一個退休老頭兒,難道還怕人家暗殺?說是待遇,純屬多余。
警衛(wèi)是個講原則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講,他還真喜歡這樣的警衛(wèi)。但是,警衛(wèi)這么過于講原則也真讓自己感到不舒服。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人家也不容易。他看了看小王,說:“你把那個尹詩雙小姐給我叫來,叫美女陪咱們喝茶,心情會好點?!?/p>
徐瑞林趕到會所看唐本強的時候,老爺子正跟尹詩雙在看一本畫冊。唐本強看著徐瑞林:“好久不見,瑞林發(fā)財了吧?”
徐瑞林面帶笑容,帶著有點孩子式的笑容,有點像撒嬌地說:“跟志波比,我還不是小毛毛蟲?”
唐本強和藹地笑著說:“你們是各精一門。對了,你爸爸現(xiàn)在怎么樣?好幾年沒見到了。忙啥?還是到處講課?”
“還不是那一套?”徐瑞林嘿嘿地笑著說。他這么多年在證券行當里賺錢靠的就是徐啟國,這是公開的秘密。
唐本強轉(zhuǎn)頭對尹詩雙道:“尹總,你再跟我說說這幅畫?!?/p>
徐瑞林注意到,尹詩雙今天穿了一套蠟染的裙子,不像每天一樣穿著制服,而這樣看起來,似乎更有女人味。他很想跟她單獨談?wù)劊瑓s一直沒有機會。直到尹詩雙介紹完了那幅畫,他聽到唐本強說:“原來這么有學問???尹總,這本畫冊可以送給我嗎?”
尹詩雙很甜地笑著:“不要了,這本很多人都翻看過,不大衛(wèi)生?;仡^我叫人送一本到您住處,放在床頭,您晚上沒事的時候慢慢欣賞?!?/p>
唐本強笑呵呵地說:“你這丫頭還真有心。”
尹詩雙咯咯地笑著,而她越笑,徐瑞林心里越覺得別扭。徐瑞林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怕,她的眼睛看起來純凈如水,但是,你根本看不到底。女人最可怕的就是給你一個純潔的印象,然后你卻發(fā)現(xiàn),純潔的水底隱藏著許多大魚。徐瑞林對她有點恐懼,而這種恐懼似乎是隱藏在她的一顰一笑之間,甚至尹詩雙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目光,徐瑞林都覺得像鋒利的刀刃。
“尹總啊,我有個建議,你們這里啊,不要搞那么多過于昂貴的字畫,也搞一點當代的書畫來展覽一下?!碧票緩姾鋈徽f道。
“這個以前我們試過,可是啊,我們這里的會員啊,都覺得家里擺當代畫家的書畫不夠上檔次。所以,效果都不是很好?!?/p>
唐本強呵呵地笑著說:“我聽出來你的意思了,這里的會員都是暴發(fā)戶,不懂得欣賞藝術(shù),對吧?”
尹詩雙笑著說:“老爺子,我可沒這么說。這個藝術(shù)素養(yǎng)啊,是需要培養(yǎng)的。在大家都對古畫感興趣的時候,當代藝術(shù)受冷落是正常的?!?/p>
“嗯,這話有道理,這就像企業(yè)文化一樣,需要時間來沉淀的。你看啊,咱們國內(nèi)的企業(yè),很多現(xiàn)在發(fā)展得都不錯,但是,企業(yè)還沒有形成一個很好的企業(yè)形象,這個企業(yè)文化不成熟是有道理的?!碧票緩娙粲兴嫉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