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菁菁的手機來了短信。她看了一眼,是歡慶發(fā)來的。短信上說:“菁菁,我不想解釋什么,也不想再阻攔你,但是,我也不祝賀你。我個人建議,你還是多想想??”
常菁菁接到孫志的電話,趕忙下樓打了輛車,直奔三里屯。下車時,她習慣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鐘,時針正指向凌晨兩點。這時的酒吧里,依然是燈紅酒綠,一片喧囂。那些買醉尋歡的人們一個個意猶未盡。這就是大都市的夜生活。她借著撲朔迷離的燈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上蜷縮成蝦狀的歡慶和一臉無奈坐在他旁邊不知所措的孫志。孫志看見她,禮貌地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歉意地說:“我怎么勸,他都不走。沒轍了,才給你打的電話?!?
常菁菁沖孫志苦澀地笑了笑,徑自走到歡慶身邊,輕輕搖著他的肩膀,一連叫了幾遍他的名字。歡慶無力地扭過臉,朝她·了·眼皮,含混地說:“你,你要是回你那個什么溝,就,就是逼我不得不考慮重新選擇!你可別怪我無情無義?!闭f完,他又昏睡過去。
聽完他的話,常菁菁呆住了,神情一片迷茫,心里一陣酸楚,鐵青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冷峻而又沉重。她想扭頭就走,孫志?住了她,勸慰她說:“菁菁,歡慶他喝高了,你別往心里去?!苯又?,他喊來酒吧的服務生,連拖帶?地把歡慶弄上車。一路上,常菁菁默默無言。孫志偷偷看了一眼,見她眼里含著淚花。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到了歡慶的住處,把歡慶抬到床上,常菁菁到衛(wèi)生間浸濕了毛巾給歡慶擦臉。望著酩酊大醉的歡慶,她心潮起伏難平。
去年夏季的一個周末,她帶團去寧夏中衛(wèi)的沙坡頭旅游。歡慶就在這個旅游團里。第二天,離開中衛(wèi)回北京,到了機場,歡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索尼牌錄音筆忘在了賓館的房間里。他十分著急,因為錄音筆里有很重要的錄音。常菁菁馬上和中衛(wèi)那間賓館聯(lián)系,當?shù)弥獨g慶的錄音筆已?被服務員打掃房間拾到交到了禮賓部后,她當即打了輛出租車趕到中衛(wèi)取了回來。第二天到北京后,她把筆送到歡慶手里。歡慶提出要感謝她,被她禮貌地謝絕了。她說:“大叔,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發(fā)現(xiàn)歡慶看她時的目光都直了。
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了歡慶發(fā)的短信:“常菁菁,你好!謝謝你為我找到至關重要的錄音筆。倘若你不介意,能否賞光容我當面感謝?”面對他彬彬有禮的邀請,她毫不遲疑地婉拒了:“您不必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苯o他回完短信,她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三天里,她接連收到歡慶發(fā)給她的三條信息。內容都是誠心誠意地希望見見。她每次都很禮貌地給他回一條信息,內容也都重復告訴他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到了第四天,他竟然將電話打了過來:“你好,常菁菁小姐,我是歡慶,晚上請你吃個便飯好嗎?”面對他的再三邀請,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對著手機半天說不出話?!澳銊e誤會,我只是想當面真誠地跟你說聲謝謝。沒準兒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呢!你說呢?”聽著他的話,她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不這樣吧,我不請你吃飯,喝喝茶總可以吧?你現(xiàn)在不用給我肯定答案,考慮好后給我發(fā)個信息?!彼坪醪煊X到了她的猶豫,說完讓她擁有考慮空間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一整個下午,她瞻前顧后地考慮了半天,在心里做了無數(shù)次的否決和認可。她把這事告訴了楊柳,楊柳笑了:“交個朋友嘛,我支持!”這樣,她才給他發(fā)了決定赴邀的信息。他回復說她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她風塵仆仆地來到約定的茶座后,歡慶早已在等候。他禮貌地站起身,伸出手示意她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為她倒了一±茶。她有些局促不安,低著頭,雙手端著茶±不知所措。
“呵呵,別老端著茶±啊,小心±里的熱茶被你手上的溫度烤沸了。那樣可就得不償失呀!趕緊放下吧!”歡慶十分幽默的話,讓她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漸漸的,她被他幽默的語言和紳士風度所吸引,談話的氛圍變得融洽起來。他總是在交談的空隙適時而細心地為她倒?jié)M水,引導般地詢問她工作和家里的情況,她都簡單而真誠的做了回答。從他的口中,她也知道了一些關于他和他家里的情況:他拿到博士學位后,曾?在法院工作了幾年,后來辭職做了專業(yè)律師,現(xiàn)在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今年他已?35歲了,至今沒有結婚。當他知道她高中畢業(yè)就來北京打工后,勸她抓緊年輕的時機繼續(xù)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