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明抹著眼淚，委屈地說：“你以為我想走這一步？我也是沒有辦法。姓沈的那么大的公司，十萬八萬不算回事?？墒俏业酶啥嗌倌瓿龆嗌倭α鞫嗌傺共拍軖甑??！背］驾颊f：“那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你可以請律師，通過法律追討?！壁w明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婦女，無可奈何地說：“你說得比唱得好聽。我們哪里有錢請律師？”

常菁菁聽到這里，馬上想起了歡慶。她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歡慶打電話，沒想到歡慶的電話先到了。

歡慶昨天與常菁菁電話中約好到車站去接她。所以，他打電話過來想問一下常菁菁到站的準(zhǔn)確時間。因為火車誤點是家常便飯，北京堵車又是老生常談。常菁菁告訴他沒走，他一聽就急了：“哎，我說你個常菁菁，兩個小時前我打電話問你，你還說已？到了車站，正準(zhǔn)備檢票上車，怎么又變了？你逗我玩呢？”常菁菁說：“我沒時間給你解釋，我現(xiàn)在想請你幫忙。你國慶節(jié)過來時，有人提過那檔子事，我一幫子老鄉(xiāng)遇上了？濟(jì)糾紛，您愿不愿意當(dāng)他們的代理律師。”歡慶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yīng)下來，“當(dāng)然可以！我就是做律師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嘛?！背］驾颊f：“我的老鄉(xiāng)付不起律師費。我是想請你對他們法律援助?！睔g慶說：“那也沒問題。我？常免費幫弱勢人群打官司。我曾幫在北京的農(nóng)民工打討薪官司，這一點你也知道的?！睔g慶又滿口答應(yīng)了。不過，他又補(bǔ)充一句：“我個人建議，你抓緊時間回來，咱們當(dāng)面說說。”常菁菁沉思了片刻，回答說：“好吧，我今天晚上回去?！?

掛斷歡慶的電話，常菁菁對趙明明說：“律師給你請好了，免費幫你們打官司。你看你是下來準(zhǔn)備打官司，通過法律解決，還是跳下去，就是解決了，你也看不到錢了?！壁w明明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常菁菁你本事大，我服你?！?

李小芬罵趙明明窩囊：“咦？？換了我是蘋蘋，不給你戴綠帽子才怪呢！動不動就拿命相拼，讓媳婦為你守寡呀！”

旁邊幾個警察指著常菁菁竊竊私語，說這個女孩還真行。

趙明明、東東先是在派出所接受調(diào)查，然后又被省信訪局接過去了解情況。東洲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一位副總也被找到了信訪局。那個副總說事長到附近一個城市出差辦事去了，聽到消息后正在往回趕。他表示虛心接受信訪部門的批評，絕不讓事態(tài)繼續(xù)擴(kuò)大。然后，他把趙明明、東東一行接回東洲公司。

常菁菁、李小芬一直和趙明明、東東在一起，東東一刻也不想讓李小芬和常菁菁離開。這樣，常菁菁和李小芬也一起到了東洲的公司。李小芬在情急的情形下，也不停地嗑瓜子，故意把瓜子皮吐在東洲公司接他們的車上。

剛開始談，那位副總就擺出了許多困難：“我們這個公司是做房地產(chǎn)的，按說，我們不該投資旅游項目。你們可能也從報紙、電視上看到了，房地產(chǎn)受金融危機(jī)影響，從年初就不太景氣？？”

“你的公司景氣不景氣也不是我們造成的?？墒俏覀兊膿p失是你造成的！”東東打斷那位副總的話說。那位副總神氣十足，指著東東訓(xùn)斥道：“你的損失怎么是我們造成的？我們公司是拔你家樹了還是刨你家地了？”東東臉漲得通紅，一時說不出話。李小芬拍案而起，一下跳到那位副總的桌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咦？？人都讓你們逼得要跳樓了，你還推卸責(zé)任。你還有沒有點人味了？”那位副總毫不相讓，也指著李小芬問道：“如果我到你家門前喊著自殺，你也有責(zé)任了？”李小芬罵了一句“我操”，就找不到反駁的詞了。

“反正是你們占了我們的地，錢也沒給，不能扔下不管。”東東說著看了趙明明一眼。趙明明的身子還在顫抖，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血絲。她說：“趙明明你說話呀！”趙明明吞吞吐吐了一會兒，說了句“我要上廁所”，起身出去了，氣得李小芬朝他后背扔了一個廢紙團(tuán)。

這邊屋子里的爭吵聲，驚動了隔壁房間的事長沈耀。他本來不想出面，聽到吵起來，才坐不住了。他從門縫往里看，第一眼就看見了常菁菁。他感到眼前一亮，這個身材修長、五官清秀，有點文質(zhì)彬彬的姑娘讓他覺得好面熟，一時又想不起在那里見過。為了探明常菁菁的身份，同時也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他推門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