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效忠太后、效忠湘君公主!"五千禁軍齊聲高喊,舞動槍戟,片刻之后,黑壓壓的鐵甲涌向群臣,團(tuán)團(tuán)圍困。
"你們--你們--"局勢立轉(zhuǎn),華太尉驚駭?shù)丨h(huán)顧四周。
那位禁軍副首領(lǐng),正是誓死追隨楊策的江右揚(yáng)。楊策早在從北疆班師回朝之后,便暗中將他編入城內(nèi)禁軍。江右揚(yáng)憑借自身的武藝與努力,短短時日升至副首領(lǐng),確為不可多得的將才。
宮禁橫尸,寧歌不驚不怕,驚的是在此見到江右揚(yáng),震驚的是楊策的心機(jī)謀略。
瞥去一眼,她迎上他幽深如夜的雙眼,不自禁地心顫。
她目光冷寒:"舅舅,我已警告過你,如今只能委屈舅舅在天牢蹲幾日。來人,將華太尉、章太師押下天牢。"
禁軍聽令,不由分說地押著華太尉前往天牢。
華太尉轉(zhuǎn)身之際,投來老狐貍般的目光。
眾臣驚得噤聲,各自猜測著湘君公主會如何處置他們。
"諸位大人,想要追隨前去天牢的,我不阻止,自行散去回府的,我也不阻止,請便。"清冷的目光橫掃而去,寧歌淡淡一笑。
"臣等告退。"群臣的聲音高低起伏,很不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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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肖姑娘求見。"
綾子立于鳳榻前良久,望著湘君公主沉沉地小憩,不忍驚擾。
鬢發(fā)垂覆,面容極為疲倦,眉心微微蹙著,似是憂心忡忡。湘君公主侍奉太后于榻前,廢寢忘食,衣不解帶,怎能不累?
本不想喚醒湘君公主,不過肖挽雪已在偏殿靜閣等候一個時辰,思慮再三,綾子終究輕聲開口。
寧歌惶然驚醒,一雙含煙雙眸迷蒙若霧:"母后怎么了?"
綾子含笑撫慰道:"太后尚處昏迷中,公主,肖姑娘求見。"
寧歌驟然一松,起身攏攏鬢發(fā),行至榻前靜靜望著。床上那沉睡的人兒氣息幾疑為無,仿似只是睡過去而已,并無傷痛。
洛夫人輕步走進(jìn)寢殿,低聲道:"公主去吧,這里有我。"
寧歌輕輕頷首,隨著綾子前往偏殿靜閣。
時近晚膳,天色黯淡,偏殿尚未掌燈,昏黑而寂寥。
一抹青梅碧素錦身影立于靜閣的窗旁,儀態(tài)端雅。聽聞腳步聲,她立即俯身參拜,待湘君公主坐下來,她垂眸斂蛾:"稟公主,挽雪蒙公主大恩留于宮中,是挽雪大幸,然挽雪乃粗鄙之人,無事忙碌,深覺不安,因此斗膽向公主毛遂自薦。家父乃素州稍有名望的大夫,挽雪自小耳濡目染,稍懂藥理,自請侍奉太后,以報太后與公主大恩。"
寧歌眉心微蹙,冷冷凝視著她。
綾子未曾料到肖挽雪如此大膽。太后榻前侍奉,稍有差池便是死罪,她自行請纓,是自恃才情過人還是懵懂無知?
"肖姑娘果真懂得藥理?即便懂得,稍有不慎,便是死罪,饒是你于公主有恩,公主也不會徇私。"綾子含笑道。
"挽雪盡心盡力侍奉太后,倘若日后有何不慎,也是挽雪侍奉不力,不怨任何人。"肖挽雪懇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