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付出過難以想象的努力和磨練才能有今天的強大,可是卻仍舊不能阻擋我踏向那扇門--贏了這場比賽,我就自由了。"陳野搖搖晃晃地站起,走到漸漸變色的麥加羅爾面前站定:"看樣子我是過于謹(jǐn)慎了一些,如果說這些就是你所有的三支戟,現(xiàn)在我就將它們?nèi)空蹟啵?
麥加羅爾狂吼出拳,一絲恐懼已悄然纏住了他的心。在完全絕望之前,他必須要以自己的力量,去摧毀眼前這個似乎永遠(yuǎn)也不會倒下的對手!在陳進生驚訝的眼神里,陳野同樣揮拳而出,速度力量竟完全不在對手之下!
麥加羅爾臉色狂變,右腿剛動就被陳野一腳踏中!下肢力量要遠(yuǎn)遠(yuǎn)遜色的麥加羅爾登時失去重心,上身無法遏止地前傾,一記兇狠凌厲的撩腿直接踢在了他的面門上。砰然大震后,麥加羅爾只覺得耳中毫無聲息,死一般的寂靜中,整個人高高飛起,一蓬血箭從他后仰的口鼻中飛灑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凄美的弧線。
陳野側(cè)身,勁起的風(fēng)聲中,又是一記鞭腿踢在仍未落地的麥加羅爾胸膛上。爆豆似的骨裂聲響起,名動一時的三戟龍內(nèi)臟完全被震碎,整個人如同一只被踏破的米袋般騰空飛出,重重跌落地面。
走到這個曾不可一世的對手身邊,陳野緩緩蹲下,撫上了他仍大張著的雙眼:"你并沒有錯,只是不懂得如何去反抗這該死的命運而已。"巴赤等人歡呼著沖出鐵籠,將陳野高高地舉了起來。
看臺上咒罵聲大起,觀眾開始陸續(xù)退場,這次倒霉的拳賽讓他們中的一些人要囊中羞澀上好長一段時間??帐幨幍淖恢g扔滿了卡式籌碼,這些剛才還被視若珍寶的墨綠色塑卡一如死去的拳手般,在人們心中已分文不值。
陳進生微笑站起,身后所有的黑火隊員隨之轟然起立,流風(fēng)清雨兄妹俱是喜色滿面。對面貴賓席上火峰家的人早已潮水般退得干干凈凈。想起皮特和那個日本女子臨走時若無其事的表情,陳進生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
三天后,麥卡倫國際機場候機廳。
一身休閑打扮的陳野坐在星巴克的一角,雙手插進口袋里,神色甚是輕松。身邊的巴赤滿臉興奮地東張西望,左手拿了杯泡沫咖啡,右手卻攥著根巨大的棒棒糖。
在告別了流風(fēng)清雨兄妹后,陳野揣著兩張飛往中國的機票和一疊薄薄的美金走出了中國城。他堅持不需要送行并婉拒了那張巨額支票。盡量不再欠陳家的情,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想法。
而巴赤則對"鈔票"這個詞完全沒有概念,在他的心目中陳野所做的,無疑就是正確的。
隨著電子顯示屏上的字幕翻動,廣播中的提示女聲清晰響起:"乘坐美國聯(lián)合航空公司A130次航班的旅客請注意,請在36號口登機......"
陳野和巴赤起身,夾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安檢口走去。
"教官!"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叫道。陳野轉(zhuǎn)身,略帶詫異的目光中,戈爾森在阿塔爾和另一個同伴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請教官訓(xùn)話!"戈爾森獨臂敬禮,三人挺胸列隊,目光中不盡戀戀之意。
"解散吧!我已經(jīng)不再是你們的教官了。"陳野淡淡地道。
戈爾森充耳不聞:"您永遠(yuǎn)都是我們的教官!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周圍來往的人流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這排穿著病員服的奇怪隊伍。
陳野微沉下了臉:"從醫(yī)院偷跑出來的?你不要命了!"
"我已經(jīng)快好了,教官,真的!"戈爾森急急忙忙地分辨。
"報告教官,隊長急著見您,我們一共打暈了三個護士,五個看護才能夠來到這里!"包住了半張臉的阿塔爾嗡聲嗡氣地吼道。
陳野緩步上前,緊緊地?fù)肀е齻€拳手,聲音中透著一種異樣的情緒:"拿到了錢,就都回家去!以后不要再打拳了,親人在等著你們。"
跑道上疾馳的波音飛機那碩大的機首慢慢昂起,在震耳欲聾的呼嘯聲中升上了天空。這架聯(lián)合航空的747客機分為兩層,頭等艙和商務(wù)艙位于上部,前者緊挨在駕駛艙的后面,是整部飛機最小也是最靠前的客艙。在進入了平飛狀態(tài)后,陳野解開了安全帶,從懷中掏出一只扁平的不銹鋼酒壺把玩著--這是屬于他的離別禮物。
而遠(yuǎn)在中國城的一個房間里,陳進生正孤獨地坐在寬大的皮椅上,靜靜凝視著手中的一張照片。這是張很多年以前拳手營教官的合影,張龍兄弟身前的雪地上蹲著兩個孩子,一個正對著鏡頭做出頑皮的鬼臉,另一個卻目光冷漠,宛如孤狼。
飛機飛離美國領(lǐng)空時,從廁所回來的巴赤在通道上遇上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他正叼根大棒棒糖捧著一部DS掌機玩得不亦樂乎,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把你的游戲機給我玩玩,如果還有棒棒糖的話也一起交出來!"攔在面前的人用搶劫般氣勢洶洶的口吻說道。
巴赤愕然停步,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擺出惡虎攔路姿勢的竟然是個黃皮膚白頭發(fā)的矮小老人!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巴赤手上的掌機,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現(xiàn)出猴急的神情,一小撮山羊胡子正隨著呼吸抖動著,象是一個不行就立即要動手上來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