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進生久久不語,厲連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
"在我面前,什么話都可以說的。"陳進生溫和地望向這個內向的年輕人。
"先生,只要有需要,我們這些黑火隊員愿意上場!那些人雖然是很可怕,但我們卻都愿意為了您去死!"厲連握緊了雙拳,聲音已經哽咽:"這么多年了,您一直就是我們心目中的父親! 我是個粗人,除了殺人幾乎什么也不會,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陳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寬言道:"怎么還象個孩子似的?你們是黑火戰(zhàn)士,不是拳手!上去拳臺做什么?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他的聲音中隱然透著一絲自傲:"因為這次我們這邊,也出了幾個非常特別的家伙。"
夜晚的拉斯維加斯光怪陸離,極盡奢靡。整個城市都好像換上了燦爛的晚裝,沿街燈光大放的建筑物爭相展示著各自的明艷,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充斥眼簾,馬路上豪華轎車穿梭往來匯成車河,衣著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街邊比比皆是。賭博、性、毒品,這些人們最感興趣的東西是支撐起這座不夜城的基石。這座在西班牙語中意思為"肥沃的草原"的城市,在很多人眼里,已是人間天堂。
而陳進生口中的"特別的家伙"們,正在洋相百出,不一而足。
巴赤坐在車中興奮地哇哇大叫,車窗外那亮如白晝的美妙夜景簡直讓他目不暇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林肯那寬大的車廂對于他來說還是太小了些,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濃烈的興致。
"哥,你看你看,金字塔呢!我們去照相吧!咦?這玩意兒不是應該在埃及嗎?"困擾的巴赤很快便忘記了這件事情,轉而對另一些東西產生了興趣:"哥,那些女人的衣服好少?。∷齻兗液芨F嗎?"他蜷起身體,將臉緊緊貼在車窗上氣喘吁吁道。
"好象是為了拍什么照片,穿得最少的還能上雜志!"陳野對小四當年的荼毒記憶猶新,語氣肯定的回答道。
戈爾森干脆是將整個頭伸出窗外,流著口水叫嚷著:"上帝啊!這么多完美的臀部!這么多高聳的乳房!我總算是活著看到這些美妙的東西了!這次贏了比賽我一定要找兩個,不!三個最好的妓女陪我睡上一整天!"
同樣三年沒見過女人的印度人阿塔爾盡管口水的分泌速度比起戈爾森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卻顯得老實得多。他一邊尷尬地將手掩蓋著褲襠的隆起部位,一邊偷偷向外張望著,黝黑的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
幾個尼日利亞黑人倒是中規(guī)中矩地感謝了一番真主安拉,隨后擠在一側的車窗邊看起美女來,神情的認真嚴肅程度讓后視鏡中偷看的司機悄悄地打了個寒戰(zhàn),他毫無理由地相信如果現在上去打斷這些饑餓家伙的窺視后果一定會很慘。
"確保在賭場賺錢的唯一方式就是自己擁有一個賭場!"陳進生跨下被拉開的車門,仰望著面前這幢掛著"中國城"三個巨型漢字燈箱的摩天大廈,心中仍對當年說出這句話的智者贊嘆不已。在扔下了無數美元和無數具尸體后,作風強硬的陳家終于以實際行動給控制著斯維加斯大街的黑道巨頭們上了一課--世界上會玩槍和陰謀的,并不只有白人。
這座整條大街上最高的大廈身下,踏著昔日紅極一時的麥高梅大酒店的殘骸瓦礫。在與陳家交好的賭城最高行政司法長官直接干預下,兩任麥高梅酒店總裁先后死于車禍和煤氣中毒的離奇案件,如同以前屹立于酒店門前的巨型金黃色雄獅雕像般漸漸塵封于人們的記憶中。
穿過"中國城"門口那兩條張牙舞爪的巨龍身下,一行人走進了大廈的附樓。這幢高達五十六層的建筑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賭博和娛樂綜合大樓,它擁有著6700多個老虎機、46個輪盤、200張二十一點牌桌、35個骰子游戲桌以及將近30間高級VIP室的龐大規(guī)模。十層以上的樓面里,豪華劇院、中西餐廳、游泳池、健身房、芬蘭浴室應有盡有。底樓大廳透明的地板下,幾頭兇猛的大白鯊正游弋在蔚藍寬曠的水池里。幾年前的落成典禮上,當地所有的報紙幾乎都是以整版的篇幅報道了這座奢華大樓的崛起,而所用最多的一個標題就是--"富有還是可怕?"
剛走進位于一樓那象足球場般寬大的賭場大廳,遠遠一個帶著濃重歐洲口音的叫嚷聲就傳進了拳手們的耳中:"你這頭豬玀到底會不會發(fā)牌?天哪,你可真是個婊子!你母親除了教你賣淫就沒教過你別的嗎?是不是需要讓我好好操一下你的屁眼才能讓你記起那該死的規(guī)矩?"
厲連臉上閃過一絲怒色,身邊幾個黑火隊員默不作聲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散開,不動聲色地靠攏過去。
陳進生莞爾:"被人砸場子了!"背負雙手,帶著眾人向那邊行了過去。
一張21點的賭桌旁,幾個大漢簇擁著個留著夸張莫西干發(fā)型的魁梧黑人,這群人正在大力拍著桌面口沫橫飛地漫罵,籌碼撲克扔了滿地都是。對面,手足無措地立著一個穿著荷官制服的女孩,臉上表情已是泫然若泣。兩個賭場主管模樣的男子正在向那黑人解釋著什么,后者翻起了眼睛雙手抱肩,神色極為倨傲。一些夾雜在人群中的漢子突兀見到陳進生走進圈旁俱是眼前一亮,陰沉的臉上透出狂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