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同很不滿,正準備沖歐婷發(fā)威,周子義的一聲笑卻勾起了他更大的怒火。"干什么?!還有沒有家教?!"他沉下臉沖著周子義,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更具震撼力,"怎么這樣對客人說話?別說天舒是我的貴客,就算是普通客人,你們今天的行為也讓人無法容忍!"他的手隨著話語輕微顫抖。
譚青青立刻煞白了臉,狠狠瞪了周子義一眼,同時撫慰周善同,"一群孩子,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樣生氣。"一面連忙向周子辰道歉,"不好意思哈,子辰。子義沒心沒肺的,分不出好話歹話。"先把責任推到歐婷身上再說,反正在場的人里面沒一個與歐婷和睦的。
楚天舒慢條斯理地朝周善同笑道:"伯父,看來我不大受歡迎的,以后就不好意思常來看您了。"
"沒有的事。"周善同的臉色略略好看些,"你盡管來,誰敢惹你,我替你出氣,就算子辰也不例外。"
拿到了尚方寶劍,楚天舒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回眸瞥了周子辰一眼,帶著十分的優(yōu)勢說道:"聽到了嗎?子辰。"
周子辰笑著,俯首認真吃飯,對楚天舒的挑釁充耳不聞。
接下來的晚宴再平靜不過,歐婷最怕的就是周善同,被喝斥之后立刻老實下來,其他人更不可能掀起什么風浪。只有林俐始終耿耿于懷,不時觀察周子辰和楚天舒的一舉一動。周子辰表現(xiàn)得相當好,對楚天舒的照顧無微不至,夾菜、端湯一樣也沒落下,連楚天舒都覺得不大自在。
晚餐結束,再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周善同留下楚天舒說話,林俐卻拉著周子辰散步到了山頂。
夜色很美,烈日退去后滿天星斗拱起一輪彎月奕奕生輝。
山頂是林俐和周子辰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八年來,林俐時常跑到這里大哭一場,她恨死這個不負責任的哥哥,居然將她獨自扔在這里受繼母欺壓。最后一次來到山頂是在她離家出走的那天,她再也忍受不了譚青青和周子義,一口氣沖到山頂,沖著空曠的山谷大聲發(fā)誓,她再也不做周家的'寄生蟲',要讓大家都知道她不止是個千金小姐,再見到周子辰時,她一定要狠狠湊他一頓,讓他為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付出代價。
"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離家出走的理由了嗎?"
涼石上,林俐靜靜坐著,眺望山下霓虹燈處層疊林立的高樓,微風吹拂她的短發(fā),輕輕的、柔柔的,還帶著少許泥土芬芳。周子辰就站在她的身后,感覺很近很近,近得仿佛可以聽見他的心跳。八年了,這種親切的安全感已經(jīng)消失了八年,終于,他又回到她的身邊。
"不說可以嗎?"她遲疑了很久。
"當然,不可以。"
她回眸望他,欲言又止。
"因為譚青青?"周子辰追問。
林俐又將頭別過去,繼續(xù)凝視山下隱約閃爍的燈火。
"連我也不能說嗎?還是因為根本是你在無理取鬧?"
"不是!"林俐立刻敏感地回頭,"我沒錯!"
"那么,和哥哥說說你的理由。"真的如此難以啟齒?是什么讓林俐這樣開朗的性格也不愿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