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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五的春天(25)

張小五的春天 作者:宋毓建


 

一聽此言,我當即異常興奮,按愛國提供的號碼跟他老鄉(xiāng)的老板通了電話后,立刻和葉子返回立交橋從“公司”拿了名片和宣傳冊,飛快地趕往那個小區(qū)。

在一座剛剛竣工的獨棟別墅里,我和葉子見到了愛國老鄉(xiāng)的老板,那是一個嗓門很大的東北人。為了遮擋熊貓般的眼眶,我戴了葉子的墨鏡,結(jié)果東北人大為不滿,不但沒有理會我伸過去的手,反而責(zé)問我是否是盲人。聽他這么說,我一時無奈,只得不情愿地把墨鏡摘了下來,隨即便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

隨后,有錢的東北人端坐在別墅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著我在禿禿的水泥樓梯上跑上跑下,連比畫帶說地陳述我對裝修的“認識”和“理念”。當我又一次談起“空間”時,那家伙大大咧咧地打斷了我,說我的話他越來越聽不懂,不過是一套房子,干嗎要搞得那么復(fù)雜。說完,他就拿出一份裝修標準和項目明細,要我大致給他報個價。

于是,我和葉子連忙計算一番,隨即報出我們的價,結(jié)果他草草一看就點了頭,稱我們的報價十分公道,甚至低于他的預(yù)算,因此他說如果活兒干得好哪兒哪兒他全滿意,再加個十萬二十萬都沒有任何問題。

頓時,我和葉子驚著了,真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兩個人張大嘴朝他望了一陣,不由得面面相覷。

隨即,我和葉子與東北人坐在地上作進一步討論。很快我發(fā)現(xiàn),我和這家伙很有共同語言,在諸多具體問題上,我們的看法完全一致。所以,盡管我們的討論尚且還在進行之中,我已經(jīng)知道這個項目基本搞定。而顯然葉子也有同感,當東北人用一截粉筆頭在地上描繪自己的規(guī)劃時,他幾次向我投來會意的微笑。

我們就這樣討論了很久,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東北人站起來與我握手告辭。聽見他夸我人很好,跟我在一起他非常愉快,我抓緊時機提了個實質(zhì)性問題:“您是否已經(jīng)確定由我來裝修您的別墅?”

東北人當下肯定,讓我盡快作好相關(guān)準備,說他隨時可以去我的公司跟我簽合同。說完,他便拿起我的名片,喃喃地念起上面的辦公地點,詢問公司在鼓樓東大街的具體位置。

于是,不約而同,我和葉子一起開口:“不不不,您是日理萬機的大老板,您的每一分鐘比金子還貴重,絕不能讓您為這點兒小事把時間耽誤在路上,屆時我們會帶著合同到您府上拜訪?!?/p>

聽我們這么說,東北人不由微微一怔,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我和葉子沒有給他機會,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些贊美之詞,然后便匆匆與他告辭。

我和葉子站在那座小區(qū)的大門外,等待著出租車的到來,盡管嘴上沒說什么,可心里卻七上八下,不知道能否拿下這座別墅的裝修工程。正在忐忑,葉子開口說:“這個工程既好干又掙錢,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甜活兒。尤其是此時此刻,我們這般情境,這絕對是蒼天有眼,是佛祖釋迦牟尼、上帝耶穌、真主安拉對我們的恩賜。只要把合同簽了,我們就可以一舉翻身。正因為如此,我非常擔(dān)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會不會因為我們剛才太‘那樣’了,東北人察覺到了什么,因此改了主意?”

聽見他的這些話,我頓時急了,再一次要他不要作這種倒霉的假設(shè),告訴他任何“意外”都不會發(fā)生,說除了將順利地跟東北人簽下合同,再沒有什么別的可能。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大奔忽然停在了我的身邊。車窗落下后,東北人招呼我上車。

他直接告訴我:“盡管我對你印象很好,可我不想跟裝修游擊隊打交道?!比缓笥帜贸鑫业拿瑔?,“到底那所謂的金色港灣裝修公司,是確有其事,還是子虛烏有?為了證實這一點,我想現(xiàn)在就去你那兒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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