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哀求他,撿起被他碾碎了一地的心,淚流滿面地回到自己宿舍。
我開始瘋狂睡覺,再也不想醒來。我不會抽煙,更不喜歡喝酒,唯一能讓自己稍微解脫釋放的辦法,就是睡覺。只有睡著了,就仿佛是死了一般,可以暫時拋卻一切煩惱,得到一點(diǎn)點(diǎn)逃離的輕松。
突如其來的分手,讓我措手不及。分手的話,本是小女生隨便鬧鬧脾氣的發(fā)泄而已。沒想到我第一次鬧鬧脾氣,卻葬送了我這半年多來最幸福甜蜜的愛情。人家宋貝蕾天天大碗小碗亂摔,隨便都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任性就隨時跟郝明說分手??煞址趾虾系娜思乙廊辉谝黄?。我這倒好,第一次提出來就直接判了死刑。
傍晚,宋貝蕾像上次的我那樣,帶著一臉淚痕回到宿舍,凄慘地告訴我:這一次她跟郝明真的分手了,再也不可能合好,因為郝明似乎在外校有了新女朋友。我倆關(guān)上宿舍房門,站在門背后,擁抱彼此痛哭。
"葉子,我們出去喝酒吧。我想喝酒!"宋貝蕾倔強(qiáng)地幫我擦著眼淚,自己的眼淚卻仍然抑制不住地嘩嘩往下流。
我也沖動了一把,爽快地跟宋貝蕾走出校門,走進(jìn)"太陽島"酒吧。點(diǎn)了五杯扎啤,瘋狂地喝了起來。
"干杯!"將厚重的杯子碰的噼啪作響,生怕它磕不破似的。這么一碰,杯子里的扎啤已經(jīng)濺出一半。一邊哭著,還一邊還想,以后出去跟朋友喝酒,就用這種方法,把酒都撒出去,免得喝多!
不對啊,今晚我們是來買醉的呀。酒都碰沒了,我們拿什么醉???噓,冷靜!輕輕碰啊。
感覺啤酒都是人的眼淚變的,或者是因為我們擦不完的眼淚都流進(jìn)杯中,否則它為什么是如此難以下咽的苦澀?
喝酒買醉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將一整杯扎啤喝下肚以后,我在心里嘀咕著。我寧愿喝水撐死,也不喜歡喝啤酒漲死,真難受!
那誰唱的來著:酒不醉人人自醉。才各自喝了一扎半啤酒下肚,我倆竟然都醉了。我這是什么酒量???以后若真要有什么應(yīng)酬,人家的興致還沒喝起來,我們這就已經(jīng)不能自制了。
奔進(jìn)洗手間,一陣狂吐??粗彝盹垊偝韵氯サ姆奖忝?,幾乎全部完完整整的被吐了出來,我還一個勁的可惜這美味的方便面呢。我這是什么胃?。堪?,都吐出去了,難怪我覺得我肚子又餓了。
我的手機(jī)響了,是范希聰。這個大頭蒜,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干嘛?
"喂!干什么?"
"你干啥呢?"
"喝酒,和貝貝,買醉!"
"你倆腦子進(jìn)水了???大晚上兩個女孩出去喝酒,碰見流氓怎么辦?"
怎么辦?要你管???酒吧那么多人,誰敢流氓我們試試,大嘴巴扇他!
我意識其實很清醒,只不過是頭有點(diǎn)暈而已嘛,就是想借著頭暈發(fā)瘋,對著電話大喊:"去你的,王八蛋,再見!"
我啪得掛掉電話,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原來借酒撒歡的感覺這么爽???今晚都有誰啊,快都給我打電話吧,我好挨個狠狠罵。等明天問起我就說,對不起,我喝醉了。大有一種堅決不負(fù)責(zé)任的感覺。
宋貝蕾的手機(jī)也響了,她看都沒看,接起來就學(xué)著我開罵:"去你的,王八蛋,滾~~~!"
電話那邊大聲吼起來,跟開了免提似的:"姓宋的,我說你能讓人省心不?有病啊,又跑去老地方喝酒?找死吧!"不用說了,這語氣除了郝明沒別人。
原來這是宋貝蕾和郝明常來的地方,我說她怎么想都不想就讓司機(jī)師傅往北醫(yī)三院開呢。
"你才找死呢!傻B,滾犢子!"宋貝蕾氣極了,狠狠罵完,把電話掛了。
我們在洗手間簡單擦洗了一下,回去繼續(xù)干杯,繼續(xù)往死里喝。
十幾分鐘之后,郝明來了,臉黑得跟包公似的,二話不說抓住宋貝蕾就往外扯。我本來想去阻止的,但我死活動不了。因為郝明居然把倪楓也叫過來了,他抱起我就走。
"誰讓你來的,滾蛋!"我拼命掙扎,很明顯的,我掙不過他。
"你別鬧!"這語氣、這聲調(diào),就像平日里哄我那樣,跟鎮(zhèn)定劑似的,讓我乖乖安靜下來。
他從前總喜歡這樣抱住我,拼命轉(zhuǎn)悠。此刻感覺自己回到跟從前一樣的溫暖懷抱,仿佛我們從沒有分手,他還是那個最愛我,對我最好的熊熊。
我失去了力氣,倒置著頭,看著酒吧的燈紅酒綠離我的視線越來越遠(yuǎn)。好像倪楓的呵護(hù)只要一出現(xiàn),我就能遠(yuǎn)離城市的喧囂孤寂,眩暈在童話的幸福里。沉浸在有他照顧的久違溫暖中,感動的淚水悄悄大滴大滴的往下流,灑了一路,像是流星滑落的痕跡。
天上的神明啊,如果你們能聽見,可不可以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這樣,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