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二郎突然大叫一聲,莊太郎嚇得彈起來。接著,二郎看也沒看二樓,便朝外頭的草原奔去。
“那家伙一定知道這房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卻故作一無所知。他假裝找球,其實是來刺探二樓的情況?!?/p>
莊太郎忍不住這么想。
“可是,就算那家伙對槍聲起疑,應(yīng)該也不清楚我的到訪。我到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那邊玩耍了。有杉林遮蔽,從草原那邊應(yīng)該看不到房間里的情形,即便看得見,隔著那么遠的距離,也不可能認出我是誰。”
他飛快地思索著。為了確認,他將半張臉探出紙窗,緊盯著草原。二郎揮著球棒奔跑的背影穿梭在樹林間,返回原位后,立刻若無其事地玩起擊球游戲。
“不要緊,不要緊,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p>
莊太郎沒有多余的時間嘲笑剛才愚蠢的擔心,為了讓自己真正放心,他強迫自己不斷喃喃重復(fù)“不要緊”。
不能繼續(xù)磨蹭了,接下來還有第二個難關(guān)等著他。誰能保證平安離開前,出去辦事的用人不會突然回來,或撞上其他訪客?他倏然想到這點,于是急忙跑下樓梯。可是跑到一半,腳就不聽使喚了,一個倒栽蔥咕咚跌下,本人卻毫無所覺,然后又像故意似的,粗手粗腳打開玄關(guān)格子門,一陣乒乓亂響后,好不容易順利到達大門。
剛要踏出大門,莊太郎赫然停步,他發(fā)現(xiàn)一個嚴重疏漏。在如此危急的狀況下,竟能注意到這種細節(jié),事后他也感到難以置信。
平素,他便通過報紙的社會新聞學(xué)習(xí)了指紋的重要性,甚至擅自夸大指紋的效用。剛才的手槍上肯定留著他的指紋,即使其他方面能順利逃脫,僅憑一枚指紋便足以揭發(fā)他的罪行。這么一想,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就此離去。再次折返二樓簡直難如登天,不過他還是咬緊牙根,鼓起渾身勇氣重回屋內(nèi)。他的雙腳像義肢般麻痹,每邁出一步,膝蓋就抖個不停。
怎么走上二樓,怎么擦拭手槍,又是怎么來到大門的,事后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