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回家后,我的悔恨只有更深,絕無法淡去。雪上加霜的是,妻子(這也難怪)稱病關在房里,不肯見我。我在女傭服侍下扒著難吃的飯菜,悔恨之情倍增。
我打電話向公司告假,坐在書桌前發(fā)怔半晌,困倦?yún)s毫無睡意。盡管如此,我也沒心思看書或做其他事,只茫茫然地為不可挽救的失策懊惱。
沉思之間,一個疑惑忽然浮上我的腦海。
“且慢,”我思索著,“真有這么愚蠢的事嗎?井關先生安排了昨晚那樣的不倫艷遇頗為異常,而且就算我喝得爛醉,竟然到早上都沒認出對方,豈不奇怪?其中是不是有讓我輕易上勾的詭計?井上的妻子,那個溫柔婉約的春子參加舞會也叫人難以置信。啊,對了,重點是那婦人的模樣,尤其是脖頸到肩膀的線條。這會不會是井關先生巧妙的陷阱?從花街柳巷找出一個戴上面具后容易被混淆為春子的女人,應該不是難事。我該不會遭那替身虛晃一招?而中招的可能不只我,壞心眼的井關先生在別具深意的闔黑舞會里讓每個會員吃上相同的苦頭,打算之后獨自捧腹大笑吧。沒錯,絕對是這樣?!?/p>
我越想越覺得所有的細節(jié)都在證明這番推論。我舒展愁眉,一反消沉,詭異地竊笑起來。
我再次動身外出,預備趕往井關先生家。必須讓他瞧瞧我是多么滿不在乎,好報復昨晚的事。
“喂,叫出租車!”我大聲命令女傭。
從我家到井關先生家不遠,車子一下就抵達他住宅的大門口。我原本擔心他去了店里,幸好他在,我立刻被領進客廳。但抬頭一看,這是怎么回事?除井關先生外,還有三個二十日會的會員在場談笑。謎底已揭曉了嗎?抑或只有這些人沒嘗到像我那樣的苦頭?我滿腹狐疑,卻沒忘記裝出愉快的表情,在為我準備的座位上坐下。
“嗨,昨晚很愉快吧?”一名會員語帶調侃地問。
“噯,我完全不行,你才是享足樂子吧?”
我撫著下巴,裝作滿不在乎地答道。我原要嚇唬他們,卻毫無效果,得到的回應怪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