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寒意躥過我的背脊,直沖頭頂。我知道那桌底貼著兩片鏡子,呈直角背面藏著穿過地底密道前來的阿花軀體,算不上稀奇的魔術。然而,我這毛骨悚然的預感是怎么回事?是因表演者并非平常那溫和的魔術師,而是容貌叫人不安的殘廢嗎?
漆黑的背景前,一寸法師穿著高僧緋衣般的鮮紅小丑服,呈大字形站在那兒,腳邊扔著沾滿血糊的大板刀。他面對觀眾,無聲無息,卻依舊咧嘴大笑。但那依稀可辨的聲音是什么?是不是殘廢裸露在外的潔白牙齒在上下打戰(zhàn)?
觀眾依舊悄然無聲,宛若目睹駭人景象似的面面相覷。不久,紫緞子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朝桌子走近兩三步。
“呵呵呵!”
突然間,女人歡快的笑聲響起。
“小不點兒表演得實在漂亮!呵呵!”
不必說,那是阿花的話聲。蒼白的頭顱在桌上大笑。
一寸法師忽然以袖子掩住頭顱,大步走到黑幕后方,只留下有機關的桌子。
看完殘廢精彩絕倫的演出,觀眾的嘆息延續(xù)了好一會兒,連魔術師也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但沒多久,“哇”的吶喊震動了整座小屋。
“拋起來!把他拋起來!”
有人這么叫,他們成群結隊沖向黑幕后方。這些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一個不小心絆住腿,如多股諾骨牌倒成一片。一些人爬起,又搖搖晃晃地跑過去??盏舻木仆芭裕瑑H剩睡著的人們像市場的死魚般東倒西歪。
“喂,阿綠!”黑幕后傳來某人的叫聲。
“阿綠,不用再躲了,出來??!”又有人叫。
“阿花姐!”女人大叫。
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