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瑜 (1600年—1682年),字魯嶼,號舜水,浙江余姚人。中國明清之際的學者和教育家。出生于浙江余姚一個官僚士大夫家庭,8歲喪父后,家道衰落。初在同鄉(xiāng)李契玄門下接受啟蒙教育,后寄籍松江,從學于朱永佑、張肯堂等人,讀《禮》三十一載,潛心于古學。崇禎十一年(1638年),以文武全才第一名為“恩貢生”。鑒于明王朝社會政治黑暗,他不愿外出做官。朝廷曾在8年間12次征用,他都力辭不就。弘光元年(1645年),南明福王授他為東西提刑按察司副使兼兵部職方司郎中,因他也屢辭不就,朝廷下令擒拿治辦,他匆忙之中與家人不辭而別。當他的摯友、恩師王翊、朱永佑、張肯堂等人,在抗清戰(zhàn)爭中先后捐軀,清大舉南下,明亡幾成定局時,他出于對清軍大規(guī)模屠殺政策的義憤,毅然應魯王朱以海之召,協(xié)助鄭成功等進行反清復明的北伐戰(zhàn)爭。永歷十三年(1659年),北伐軍先后克瓜洲、鎮(zhèn)江等20余縣,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年近六十的朱之瑜遂東渡日本。
朱之瑜定居日本后,靠朋友資助得以度日。由于他良好的道德素質和淵博的學術知識,很快在日本贏得了名望。1664年,日本國宰相、水戶侯德川光國派儒臣小宅生順到長崎聘他為國師。翌年6月,在長崎鎮(zhèn)幽島田守政親自護送下,抵達江戶(今東京),開始公開講學的生涯。后德川光國執(zhí)政水戶藩,又迎他到水戶(今茨城)講學?!八畱魧W者大興,雖老是白須白發(fā),亦扶杖聽講?!背_講學外,他還招收了不少及門弟子,德川光國也對他親執(zhí)弟子禮,非常崇敬。朱之瑜雖老而疾,手不釋卷,講評孜孜,誨人不倦。公元1682年,朱之瑜病逝于江戶,終年83歲。德川光國親率弟子和屬僚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朱之瑜沒有像清初其他思想家那樣認真著書立說,他在國內的著作也大多散佚。客死日本后,日本學者收集和整理了他的書札、信函、講學記錄,先后有源伯剛輯 《舜水先生文集》、稻葉巖輯 《朱舜水全集》、安積覺輯《舜水朱氏談綺》等傳世。
教育思想
一、教育的目的
朱之瑜認為,明末的科舉以無用的八股文取士,只能培養(yǎng)一幫沽名釣譽、廉恥道喪的假文人,不僅無益,反使學風、政風敗壞無余。他繼承了南宋事功學派德才兼?zhèn)?、文武雙全的人才觀,提出教育要培養(yǎng)能康濟艱難、經邦弘化的“大儒”。這種人才既要精通古今、博學宏辭,又要孝悌力田、賢良方正,并具有事功之能,為經世致用服務,使己“有一分好處,則民受之一惠,而朝廷享其功”。鑒于抗清戰(zhàn)爭中的親身感受,他對文武全才的培養(yǎng)給予了注意,認為“文武之道,無所分也”,“非文無以符合,非武無以威敵”,他要求文者要關心武事而能建軍功,武將也要讀書。
二、教育的內容
朱之瑜在教育實踐中,是以書本為中心的,他沒有設計出一套培養(yǎng)“大儒”的課程體系,他主張的課程內容主要是經史。他注重經文,反對拘泥于后人的注釋,認為“看書貴得其大意,大意既得,傳注皆為狗簽蹄,豈得泥定某人作何解,某人作何議也?”但他也有他偏失之處,即固執(zhí)于學以成德的偏見,過于強調文以載道的功用,缺乏對學術、知識本身的興趣;又過分推崇復古主義,他認為作文須“以先秦兩漢為宗,佐之以《左》、《國》、子、史,而潤色之以古文。”
道德教育是朱之瑜教育思想的核心。他說:“‘讀書勵行’ 四字,盡為學之事矣?!薄胺驅W者,所以學為人爾。子臣弟友,皆為學之地;忠孝謹信,皆為學之方;出入定省,皆為學之時;詩書執(zhí)禮,皆為學之具。”意思是說:治學說到底還是歸結為為人。我們身邊的人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忠義、孝道、恭謹、誠信都是我們學習的標準;時時刻刻都有我們學習的時間;古典經籍、執(zhí)事禮儀都是我們學習的內容。所以“為學、修身合二為一”,其目的都在于修身、正行、勵世、善俗,培養(yǎng)善人、信人、君子乃至圣人,為維護封建主義的統(tǒng)治服務。他對孟子的性善論做了具有自然人性傾向的修正,認為人生來都有“赤子之心”,“渾然天真,絕無一毫私偽”,只是后來“世俗之引誘也多故”,才形成一些不良的習氣,所以性非惡,惡是 “盡為外物所鑠”的結果。如果人能夠讀書明理,就不會喪失其“赤子之心”,相反在孩提啼笑、愛親愛兄的天然醇正的情感基礎上加以存養(yǎng)、擴充的功夫,人就能成為善人、信人、君子乃至圣人。
他重視歷史知識的學習。他認為,“研經不許究史”。還說,“經簡而史明,經深而史實,經遠而史近”。他曾向學生介紹《左傳》、《國語》、《史記》、《前后漢書》、《資治通鑒》等史書的不朽價值,如說《左傳》“用以啟迪后世,最為近而有益”;“一部《通鑒》明透,立身制行,當官處世。自然出人頭地”。他主張,中年治學或事務繁忙者應直接由史書開始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