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篇 檢索1960年(3)

東方奇跡:洪荒崛起輝煌的圣地 作者:宮柯


農歷二月二,龍?zhí)ь^,喜鵲喳喳叫,石油工業(yè)部部長余秋里哈哈笑。

他沒有參加哈爾濱的會議南下去了廣州,趕到中央軍委召開的國防工作會議上,找朱德、葉劍英等幾位老帥獅子大張口,要來了3 萬名退伍轉業(yè)的解放軍官兵充實會戰(zhàn)隊伍。美滋滋地回到北京,又接到了國務院給松遼勘探追加的2 億元計劃外投資和調撥的3.8 萬噸鋼材的批文。人才兩旺的喜事讓余秋里樂得合不攏嘴,抄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指示遠在哈爾濱的副部長康世恩:“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要等會散了,宣布大會戰(zhàn)立即啟動,各路人馬日夜兼程,松遼會師!”

歷史出現了驚人的巧合,撬動新中國進程的杠桿恰巧落在同一個支點上,動搖蔣家王朝的遼沈戰(zhàn)役和石油崛起的大會戰(zhàn)都是在哈爾濱這座俄羅斯風格濃郁的城市發(fā)起。歷史螺旋式前進的軌跡像同頻震蕩的波浪,每一次的疊加能量都在增強。3 月27 日余秋里辦完了招兵買馬的大事之后,趕到了哈爾濱親自主持召開第二次石油會戰(zhàn)籌備會議,大戰(zhàn)之前的冰城熱身,敲定了第一階段的任務:“集中力量,打響第一炮!” 三聲響炮

大踏步甩開勘探,在當時的世界石油勘探史上還沒有先例。按石油地質界的傳統(tǒng)做法,第一口探井發(fā)現石油之后,要圍繞這個中心點采取十字剖面法布井,每隔兩三公里向外依次打鉆,逐步擴大面積,直到摸準油田的邊界為止。這個程序固然科學穩(wěn)妥,但是速度太慢,火燒眉毛的緊迫形勢根本容不得小腳老太太似的磨蹭。兩次籌備會議期間,余、康兩位身處第一線指揮的正副主帥早已下定了打破常規(guī)的決心,來一個蛟龍?zhí)胶J降娜壧?,躍上“大象”的脊背,首先摸一摸油層的范圍到底有多大?

這項決定具有很大的風險性,戳出干窟窿等于拿人民幣打水漂,在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年代,敢于下達這樣的命令實屬被石油短缺的形勢所逼迫。偌大的國家血管干癟,連首都北京的公交車都因沒有油料背起了煤氣包。打過無數次突圍戰(zhàn)的余秋里此刻又成了拼命三郎,他用僅有的一只手在標出三口探井位置的地質構造圖上猛力一拍,斬釘截鐵的對地質專家們承諾:“探出了大油田你們立功受獎,失敗了我到毛主席那里做檢討!”

初顯端倪的長垣構造南北長,東西窄,像人的大腳印落在了松遼盆地的鍋底上,甩開的三口探井排列在構造隆起的高點上,一百多公里長的中軸線像一根扁擔挑起了三個筐,哪個籃子里裝上油都是破天荒的收獲。到底是什么樣的油田?關鍵不看三級跳蹦多遠,而是看油氣顯示是否會真的聯(lián)片出現。

1960 年,第一股溫暖的春風不可阻擋地光顧了松遼草原,殘雪無可奈何地收縮成發(fā)暗的冰凌。3 月份,石油大軍調動的場面攪得濱洲鐵路線日夜繁忙,一列列運送鉆機和器材的列車直達五等小站薩爾圖,一批批穿著扎趟棉工服的石油職工從青海、四川、玉門、新疆云集到散發(fā)牛糞味的紅色草原牧場,一隊隊石油院校的師生從北京、西安、重慶趕來約會夢魘中的探井,一群群從沈陽、南京、濟南三個軍區(qū)轉業(yè)的官兵穿著軍裝聽候調遣……春寒料峭,熱氣騰騰,堆積如山的器材之間穿梭著彼此陌生的面孔,驟然發(fā)起的大會戰(zhàn)顯得有些混亂,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趕上哪個單位來接收就到哪個單位去干,沒人講條件。薩爾圖火車站僅有的三條鐵路線擁擠不堪,不管是誰家發(fā)運來的物資都有人主動卸車,沒有人問該不該干。蒼涼的大草原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家,吃飯睡覺是會戰(zhàn)隊伍面臨的1960 年4 月在薩爾圖召開大慶石油會戰(zhàn)誓師大會首要困難,當地的政府和紅色草原牧場動員老百姓騰空了牛棚和馬圈,小小的薩爾圖家家都成了臨時接待站。身居會戰(zhàn)第一線指揮的副部長康世恩,回憶那段崢嶸的歲月時曾這樣說:

“那時候,誰家能得到一頂帳篷,就是優(yōu)待了。我們把帳篷當獎品發(fā),誰家工作搞得好,才發(fā)一頂帳篷,其他職工都是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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