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陰云忽然過境(5)

長發(fā)飛揚的日子 作者:姜昕


他們的確曾經(jīng)走過一條舉步維艱的路,當(dāng)歌迷們?nèi)绯彼阌縼?、艷羨著他們在臺上的風(fēng)光,又怎么可能想象到那些存在于光鮮表面背后的故事?其實,對于那些已經(jīng)成名的樂隊,情形相對好得多。那些多年一直處于“地下”階段的樂隊,他們的堅持就更難。我不妨再給大家講講他們的故事:有一支樂隊的幾個樂手因為連飯都吃不飽紛紛決定不干了,沒辦法,樂隊的主創(chuàng)者只好以答應(yīng)每次排練之后請大家吃飯為條件,召集大家繼續(xù)排練。有一回排練完了,他讓大家先去飯館兒點菜,他稍后就來。樂手們離開后,有一名隊員因為忘了拿東西又折返回來,結(jié)果他看到,為了省出自己的那份兒飯錢,主創(chuàng)者正在狂咽饅頭夾榨菜。還有一個樂隊,因為買不起樂器也沒錢租排練室,大家就想出了一種“口頭排練”的辦法--就是每到排練的時候,樂隊全體湊到一塊兒分別用嘴模仿各自本要演奏的樂器所發(fā)出的聲音以進行排練。(還有一個樂隊的吉他手,為了買吉他弦急需10塊錢,就跟樂隊的貝司手借。貝司手兜兒里也不富裕,就跟他開了句玩笑:“你要是敢把紗窗上趴著的那只”臭大姐“吃了,我就輸你10塊錢?!彼f萬沒想到,吉他手竟然真的走到紗窗前把那只“臭大姐”捉下來,嚼了。你肯定覺得這故事也忒惡心了點兒,據(jù)當(dāng)事人說他自己一開始也覺得特惡心,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那不就是一塊肉嗎?于是他就把心一橫,豁出去了……他說事后他自己也是越想越反胃,連漱口帶刷牙的足足折騰了好幾天……貝司手傻了,因為他壓根兒拿不出那10塊錢,不得已,他只好以喝了一杯自己的尿為代價又跟吉他手白賬了?。?

也許你會覺得這些故事未免太缺乏真實性,不過,這的確都是些我親眼所見或者親耳聽當(dāng)事人自己講述的故事--我可沒打算編出些多么心酸的故事來打動誰和給他們樹碑立傳,何況我也并非不知道人世間的艱辛又豈止這些……我之所以要記錄這些故事是因為我看到和聽到它們時,那些當(dāng)事人反而都是快樂的。正是那樣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他們可愛,因為,那些懂得為了自己心中的熱愛,勇往直前,并且泰然處之的人才是更可愛的!

話再說回來,很多時候,一時的成功也并不意味著一切,就像那一時期的H和T樂隊。雖然從表面上看,他們有公司了、名氣大了、條件改善了,一切似乎都應(yīng)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展才對,可是,他們并不知道,他們依然“在路上”……

其實,我們都一樣,一直“在路上”。那是一條永遠無法預(yù)知明天的路,我們誰都不能肯定地說出明天的樣子。

隨著H樂隊的名氣與日俱增,夏旸也一躍成為萬眾矚目的搖滾明星,主動向他大膽“進攻”的女孩兒不免多了起來。

現(xiàn)在的我早已了解了聚散分離的規(guī)律,也比較能夠坦然面對“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句話雖然殘酷,但是對于大多數(shù)人、大多數(shù)情感而言,它都是我們無法回避的無奈。拋開任何一種生離死別,單就愛情來說,它的規(guī)律一般是這樣的:一開始總會有一段信誓旦旦的日子,彼此都以為對方就是這一生所求;可是,時間慢慢過去,心也開始漸漸動搖--也許是淡了、倦了,也許是煩了、膩了……總之,又開始發(fā)現(xiàn)其他的亮點,以為那或許會勝過眼前的,而能不能扛得住,那就難說了--相愛到白頭(請注意,不是相處到白頭),真的很難!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從來沒想過?其實誰都沒有錯,誰讓這個世界誘惑多多,而人又偏偏是那種總為“情”字所陷的“高級動物”呢?只是從前的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年輕氣盛的時候,總會有一點兒沒緣由的自信,深信對方一定不會改變,而選擇都在自己--我可以走,卻不能接受他(她)離開!于是,在尚未明白道理之前,我們無法理智面對,只會做出一些多年以后回頭再看才恍然大悟的事來。可是,那些已經(jīng)遠去的日子,甚至是當(dāng)初你只想忘記的日子,卻往往因為那時的“愚蠢”而得以更加牢固地存藏。并且在回憶的過程中,它往往會賦予你另外一些意義:你會想起自己和他(她)那時的模樣,懷念曾經(jīng)的年少癡狂……所以,如果讓我用兩個字去描寫生活,那就是:矛盾。

第一次得知夏旸也曾“側(cè)”過頭去,是無意中在褥子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孩兒寫給他的信--信的內(nèi)容極為“肉麻”!于是我如臨大敵,覺得也許那個家里任何一個角落都藏有“秘密”!那個下午我忽然變成了“福爾摩斯”,未曾放過任何一處蛛絲馬跡。從此就變得敏感起來……那種感覺很奇怪,在專心致志的過程中,我似乎已漸漸忘記最初發(fā)現(xiàn)那封信時的心情,而尋找本身卻變成了唯一的目的。最后,我竟然真的在釘在墻上的一張畫的背后找出了另外兩封信(虧了藏的人和找的人居然能想得出),并且順著信中線索找到了那副女孩兒織給夏旸的毛線手套。碰到這樣的事情我當(dāng)然無法冷靜,我在傷心、震驚和氣憤的同時,就著淚水把那些信撕得粉碎,然后連同那雙被剪得支離破碎的手套一起“獨出心裁”地扔進了男廁所,當(dāng)然是在確定里面沒人的時候--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既要讓夏旸看見又讓他沒法兒撿回來--哪怕是一個碎片!

夏旸當(dāng)然看到了那些碎片,在我的“特別提醒”之下。那之后的我們倆又會怎樣,誰都想象得出--無非是我們在那些言情劇里總會見到的一些場景罷了,在兩個人的緣分尚未真正走到盡頭的時候,也無非是打歸打、鬧歸鬧而已……那件事情很快就平息了,我們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表面上看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從前的樣子,可是,我心中的愛情,卻已不再是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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