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蘇蘇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程子言。
已經(jīng)是傍晚了,晚霞已經(jīng)染紅了天際線,像是在那里燒起了一片火,非常艷麗。而程子言穿著一件淺色的格子襯衫,逆著光站在那里,整個人好像是被上帝恩寵的神祗一般,面冠如玉,目如朗星,俊雅得有些失真。
難怪蘇蘇要看得呆了。
“祝錦官,”程子言隔著些距離叫錦官的名字,“你搞什么?手機怎么關(guān)機了?”
“手機沒電了?!笨吹匠套友哉驹谀抢铮\官微微松了口氣,心里實在太亂了,想來已經(jīng)不能堅持著再陪蘇蘇回家,現(xiàn)在程子言在這里,索性讓他幫忙送一下就好。于是便和蘇蘇走過去,對他說,“程子言,你幫忙送蘇蘇回家好不好?我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p>
然后又轉(zhuǎn)身對蘇蘇說,“蘇蘇,改天找你玩吧!”
程子言深深看了錦官一眼,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淡然地說一句,“先送蘇蘇,再一起回家吧,現(xiàn)在路上堵車,你不好攔車?!?/p>
蘇蘇并沒有注意到錦官有些難看的臉色,見到有帥哥相送,自然心情大好,拉著錦官走得腿腳生風(fēng),還不忘對程子言眨眼睛,“那就謝謝你啦!”
趁著程子言過去開車的間隙,蘇蘇湊到錦官耳邊小聲說了句,“嗨,錦官,記不記得我在網(wǎng)上和你說的話呀?”
“是什么?”
“把小言言介紹給我?。 ?/p>
“……”錦官默,她現(xiàn)在更加不敢把真相拿來與蘇蘇分享了,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滅頂?shù)幕脺绺卸话哑浪?/p>
因為是傍晚的下班高峰期,堵車是必然的。上車的時候蘇蘇特意挑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下來,天生善言的蘇蘇和程子言聊起來更加有如神助,天南地北,氣象萬千。
其實,大多只是蘇蘇一個人在說,程子言本來就不愛多說話,加上專注開車,更是惜字如金,往往在蘇蘇說到山窮水盡的地方,他不痛不癢吐出幾個字來,于是……一切就又柳暗花明了。對方又開始眉飛色舞起來——蘇蘇同學(xué)又一次徹底貫徹了“重色輕友”這一偉大的人生信條。
錦官坐在后座一直緘默,一句話都沒有,思緒也早飛至九霄云外去。程子言透過后視鏡淡淡看她一眼,視線中的女孩子臉色蒼白,蹙眉,眼尾彎下來,輕易地泄露出內(nèi)心的所有情緒。
但是他并沒有打擾她。
錦官甚至不知道蘇蘇是什么時候到家什么時候下車的,等到程子言再次停下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是一個略微有些急促的剎車,短暫的緩沖之后,程子言回頭看著她,“錦官,坐前面來吧。”
錦官這才抬起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是夜晚了,天空中閃爍著幾顆不知名的星星,她不覺有些驚訝,“蘇蘇已經(jīng)下車了哦?”突然間,她想對程子言說些什么,可以是關(guān)于蘇蘇也可以是關(guān)于陸正軼,可是張了張口,卻無從開口。
“你一直在神游,當(dāng)然什么都不知道?!背套友韵萝嚕o錦官開了門,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坐定后,他并沒有立即開車,而是轉(zhuǎn)過身來輕輕對她說,“把安全帶系上?!?/p>
“哦?!卞\官低頭找安全帶,因為沒有開車內(nèi)燈,所以光線很暗,看得不太清晰,一時間找不到安全帶的頭,“程子言,我找不到哎……”
于是男人的身體慢慢靠過來,微微俯下身,垂著眼眸,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
兩個人越靠越近,錦官甚至能清楚聽到對方的呼吸。
都說狹仄的空間里極容易產(chǎn)生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