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年四季(1)

林中水滴 作者:(俄)普里什文


一 月

春天的道路

昨日艷陽高照,光的春天終于開始了。在和煦的陽光關(guān)愛下,道路也變得溫暖起來。汽車從上面開過,車轍折射出晶瑩的光亮。漫步在雪地上,不時地發(fā)出吱吱的響聲,拐杖不時地敲打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車轍經(jīng)過的路面上,出現(xiàn)了斑駁的光電。突然,腳下的氈底鞋一打滑兒

就這樣,光的春天開始行走了。

小 傘

公路上的車輛往來如梭,總妨礙我步行。我跨過路邊的壕溝,沿著雪地,向森林的方向筆直走去。原野和森林之間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鋪滿了小草丘和灌木。一個干枯了的傘狀植物聳立在草丘中。在每朵小傘中央的蓮花花蕊中,總落有一團(tuán)白雪。一只光彩奪目的五彩金絲雀,停在其中的一團(tuán)白雪上面,它的身形與白雪融為了一體,且恰好夠它彎下頭啄食花蕊里的種子。每當(dāng)金絲雀啄出一粒種子的同時,就會帶出10顆種子,暗暗的種子隨著風(fēng)兒,飄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那些掉在地上的種子,并沒有讓金絲雀感到惋惜,花蕊多得是,這個空了,金絲雀就飛到另一個花蕊上,種子也隨之散落在地上。撒落在雪地上的種子,并非一無是處,它們一部分會成為山雀的美食,一部分則是被雪掩埋。等到來年春潮涌動時,它們會被帶到其他地方,四散開來生根發(fā)芽。

二 月

最后的嚴(yán)寒

伴著奉獻(xiàn)節(jié)的到來,最后的寒冷也馬上就要光臨,在這個時候偶爾也會出現(xiàn)回暖的天氣,害得鳥雀們常常認(rèn)為春天已經(jīng)來了。松雞縱情高歌,開始在開春前尋找它的伴侶。

大雷鳥緊隨其后,竭力展現(xiàn)著它發(fā)情時的魅力,有的時候,就連人也會情不自禁地為之動心,如果自己還年輕,而且還有許多閑暇的話 天知道他也會呆立著自言自語地說什么。

樹枝上的雪

像星星一樣棱角分明的小晶體,悄悄地從天而降,就好像下了一場非常安靜的火花雨一樣,使我們的身旁的空氣也閃爍不停。雪花自然地飄落到枝丫上,自上而下,給樹木穿上了一層薄薄的閃光的新衣,使每一個冬日里含苞待放的新芽,在新衣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林區(qū)界標(biāo)

春光開始行動了,樹林中,無論何處都像睜開了湛藍(lán)的眼睛。零碎的雪花靜靜地飄落,如果此時靜下心來凝視雪花的落處,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一飽眼福后,你心里一定會想:飄落的雪花,為什么都壘成一個渾圓的形狀?

是不是因為,在小樹奮力地向上生長時,雪花卻向著它熱愛的大地飛奔,在這場向上向下的抗?fàn)幹?,形成了這個無形的規(guī)律 圓周的運(yùn)動?

不同的是,雪花慢慢地下落,小樹枝也在竭盡所能地向上生長著,只是它們的速度都非常的緩慢,到了冬季,只能無可奈何地望著天空,原地不動。

哪怕是那些統(tǒng)一鋸成的圓形的林區(qū)界標(biāo),它們平整的圓面也被紛紛落下的雪花戴上了一個個圓形小帽子。

城 里

今天陽光明媚,但還是有些冷。后來,烏云遮住了太陽的臉,寒冷又開始在玻璃窗上描繪自己的夢想 熱帶森林的植物樹椏,大海深處的水草。待到太陽又出來了,寒冷只能含淚放棄自己的夢想,一道道淚痕遍布寒窗,縱橫交錯。

濃厚的云層消失了,太陽開始光芒四射,幫嚴(yán)寒擦干了眼淚,照得玻璃暖烘烘的,太陽和寒冷的游戲終于結(jié)束了。慢慢地,太陽落山了,天色又黯淡了下來。

就在這時,家里來客人了。他透過六樓明亮的玻璃窗,俯視那些灰色的小平房,說:“那是什么風(fēng)景?”

兒時夢想的宮殿

一大早,我就出門了,清晨的嚴(yán)寒像是醫(yī)生,使我慵懶的精神為之一振。

早上八點時,太陽還沒躍過屋頂,奧爾登卡的陽光還在低處徘徊時,就已經(jīng)給所有的屋頂罩上金光。受陽光的影響,屋頂下面形成了一片淺藍(lán)色的陰影。在這個陰影中,烏鴉正在悶悶不樂地喘著粗氣,春天的信使麻雀也躲在墻里面叫嚷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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