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絲說：“那些活動根本就像在辦舞會，不太可能再有那種狀況?！?

史拓桑抬起頭打斷她，然后說：“我們?nèi)h室吧！我想聊聊棒球?！?

這個樓層有好幾個辦公區(qū)，他帶著他們走過一條條曲折的長廊，來到樓層中心一個較小的房間。房里有長桌和十張椅子，兩邊各五張。這房間沒窗戶，地上鋪的也是灰色尼龍?zhí)?，抬頭一看還是白色的隔音瓷磚，也裝有明亮的鹵素?zé)?。其中一面墻前靠著一個關(guān)著門的矮柜，上面擺著三個電話，兩白一紅。史拓桑坐下后揮手示意他們在另一邊找位子坐，他抬頭瞥了一眼，一面大型告示板上貼滿標(biāo)著“機密”的備忘錄。

史拓桑說：“等下的談話會是我畢生最坦白的一次--但希望你們了解，這只是暫時的。之所以要坦白，是因為覺得早該跟你們說明，也因為芙蘿莉絲當(dāng)初是先經(jīng)過我同意才把你們拉進來的，更因為喬伊的弟弟就像我們的家人，所以他的搭檔也是?！?

法蘭西絲說：“我們是軍中同袍?！?

史拓桑點點頭，好像這點早就被他猜到。他說：“我們聊聊棒球吧！你們看棒球嗎？”

他們都等著他繼續(xù)說。

他說：“我來華盛頓時，華盛頓參議員隊早就搬走了，所以我必須勉強拿巴爾的摩金鶯隊當(dāng)支持的球隊--但這球隊時好時壞，不是一直都很有趣。你們知道棒球最特別的地方嗎？”

李奇說：“球季的賽事與球隊的獲勝率?！?

史拓桑露出贊許的微笑說：“你的聰明才智可能不止喬伊的一半！棒球最有趣的是，正規(guī)賽事多達(dá)一百六十二場，場次比其他任何運動都多。其他球賽，像籃球、曲棍球、橄欖球與足球等等，大多只有十五、二十或三十幾場。對任何其他運動員而言，每年都能夢想追求全勝的球季，這種用來激勵自己的目標(biāo)非常務(wù)實，而且這項成就不管在哪里，在過去或現(xiàn)在，都曾經(jīng)達(dá)到過。但棒球隊不可能有這種夢想，不管是實力最強的球隊、最偉大的冠軍球隊，大概都會輸?shù)羧种蛔笥业那蛸悾荒曛辽僖斘辶?。從心理學(xué)角度來想象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如果你是個超級運動員，好勝心超強，卻知道自己會不斷嘗到輸球的滋味，如此一來，你就得調(diào)整心態(tài)，不然根本受不了。保護總統(tǒng)這回事也是一樣的道理，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因為我們不可能每天贏，所以就得習(xí)慣失敗?！?

法蘭西絲說：“你們只輸過一回，就是1963年那次?！?

史拓桑說：“不，我們輸個不停，但不是每次都被擊潰。這也跟棒球一樣--對手可能經(jīng)常擊出安打，但不是每次都有機會，也不是每次輸球都會害你拿不到世界大賽冠軍。就我們的情形而言，也不是每個錯誤都會導(dǎo)致我們保護的人被暗殺。”

法蘭西絲說：“你到底要說什么？”

史拓桑往前坐，接著說：“我的意思是，盡管你們的安全查核挖掘出一些問題，但你們還是應(yīng)該對我們很有信心。就算我們犯錯，也不見得會讓對手得分?，F(xiàn)在我完全了解，對局外人而言，這種充滿自信的態(tài)度好像在對你們說：’被你們抓到把柄又怎樣？‘但你們必須了解，我們是被迫保持這種心態(tài)的。你們的查核確實發(fā)現(xiàn)一些漏洞，但我們現(xiàn)在能思考的是能不能彌補，不管用任何方法。我要把這個工作留給芙蘿莉絲獨力完成。但我要建議的是，你們應(yīng)該避免自己從平民角度來懷疑我們，不要覺得我們輸了--因為實際上我們沒有輸。漏洞永遠(yuǎn)存在，這工作本來就是這樣，民主也本來就是這樣，習(xí)慣就好?！?

然后他又靠回椅背，一副發(fā)言完畢的樣子。

李奇問他：“那這兩封恐嚇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頓了一下，然后搖搖頭。他的臉色一變，整個房間的氣氛也隨之改變。

他說：“到這里我就不能講得太白了。我跟你說，這只是某個人恐嚇上了癮，而芙蘿莉絲錯在根本不該讓這次恐嚇曝光。我打算說的是，我們接受過很多恐嚇，而且也都做了適當(dāng)處理，至于處理方式，則是高度機密。因此我必須要你們明白，你們絕對有責(zé)任在今晚離開這里后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或我們的任何處置。這是聯(lián)邦法規(guī)對你們的要求，如果不從將會遭受制裁。”